“大小姐回來了!”
秦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都是因爲她,沒見着七公主不說,還在燕王府丟了臉面!跪了那麼久,來來往往,都叫燕王府的下人看了!”
“真是丟死人了!”
秦夫人滿腹怨氣,接待她,打發她的都是王府下人!
老爺還以爲攀附上燕王府了?
哼,在燕王府眼裏,秦家就像跳樑小醜吧!
“她還回來做什麼?不如死在外面!”
“阿孃,彆氣了。”秦婉兒勸道,“爹爹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何必對着來呢?”
秦夫人道:“她在鄉野長大,又粗鄙又野蠻,和咱們也沒有感情,她心不會向着伯爵府的。”
秦婉兒搖了搖頭,問丫鬟:“是爹爹帶姐姐回來的嗎?把姐姐請到主院裏來吧。”
丫鬟道:“沒見老爺,只見大小姐自己回來的……”
丫鬟撓了撓頭,那馬車看着不像自家的,但她也沒認出是哪家的。
“自己回來的?”
秦夫人一下子來了精神,“叫她到這兒來!”
“今日因她的事情,叫我跪了那麼久,頭疼,腰疼,膝蓋疼,她若有孝心,就到母親這兒來侍疾。”
秦語可沒這個孝心。
但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硬架着她來了。
“小醫小醫,拿出你打斷門栓,拉住瘋馬的力氣來,打倒這兩個婆子!”
小醫語調平穩:“秦夫人生病,你理當去看看,正好給她治病。”
秦語:“……你連秦夫人都要救?那是恨不得我死的人啊?”
小醫平靜說:“有高級醫療艙和你綁定,你死不了。”
秦語徹底無語了,人工智障,無法溝通。
她剛到主院門廊下,一盆髒水兜頭潑了過來。
這次小醫反應速度倒是不慢。
只見秦語兩臂一甩,腳步一退。
兩個架着她的嬤嬤,被推到了前頭,而她後撤兩步。
一盆子髒水,把兩個嬤嬤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秦語也就鞋邊被濺上了一點水跡。
初秋的天兒,涼風一吹。
兩個嬤嬤滴着水,打着噴嚏,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兒四下瀰漫。
秦語心中冷笑,臉上卻是恭敬惶恐,“聽說母親不好了?母親在哪兒?女兒來侍疾了!”
馬嬤嬤從屋裏出來,“大小姐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不好了?夫人只是身體不適!”
秦語表情懵懂,“是嬤嬤說的呀!急吼吼的,像是我晚來一刻,就見不着母親似得,架着我就跑!”
秦夫人聽見這話,氣得被口水嗆住,咳嗽連連。
“是母親在咳嗎?嬤嬤,快叫我去看看母親吧!晚了,晚了就……”
秦語說着就要哭。
古人最忌晦氣,馬嬤嬤臉色都變了。
“大小姐不可胡說!夫人只是被大小姐連累,在外頭受了磋磨,身體不適!”馬嬤嬤厲色道。
“夫人心氣兒不暢,你若有孝心,就該在門廊下跪上一刻,祈求神靈保護夫人,祈求夫人康泰長壽!”
馬嬤嬤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被潑了髒水,溼淋淋的婆子擡腳踹向秦語的腿彎。
秦語又不傻,她若跪下,那就不是一時片刻的事兒了。
她腳步一晃,躲過馬嬤嬤,徑直往屋裏撲去。
“母親,母親您到底怎麼樣了?這些刁奴,竟然不讓女兒見您!您可還好?”
秦語力氣不小,加之小醫加持,她橫衝直撞來到秦夫人的面前。
秦夫人正在喫秦婉兒剝好,塞給她的葡萄。
她沒想到大女兒這麼虎!竟敢衝到她面前!
一顆葡萄卡在了她嗓子眼兒,“你……咳咳咳……”
秦婉兒見母親卡住,臉色都變了,嚇得不輕,連忙拍秦夫人的背。
“阿孃,您沒事吧?女兒不好……”
秦語也上前,接着她的話說:“妹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母親本就氣鬱,你還塞母親葡萄!這若是嗆進氣管裏,會要命的,你知道嗎?”
秦婉兒被罵,一雙杏眼立時紅了,“我,我不是有意……”
明明不怪她啊!都是秦良玉的錯!
秦語一臉正氣,“你瞧母親卡得多難受!你那一點兒力氣,能救人嗎?”
“你起開,我來。”
秦夫人又難受,又驚懼,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