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闊步到她面前,伸手拉下她的蓋頭,擋住她的視線。
“今晚好好看,只給你一個人看。”楚延年聲音低沉悅耳,頗有些蠱惑人心的味道。
周圍看熱鬧的小姑娘們,一個個吸氣捂臉。
這燕王殿下着實太撩人了。
“娘子真好看。”楚延年說着,叫喜娘扶她坐進轎子。
他娶親原本不用迎到這裏的。
按照大夏的規矩,他貴爲王爺,娶正妃方纔需要登門。
至於側妃,直接擡去他府上,他在府門口迎一下,就是極給面子了。
皇帝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故意壓着秦語,叫她做了個側妃。
誰知楚延年這麼艮,非要以正妃之禮娶她。
不但迎親迎到了秦家,甚至還親自過關斬將,殺到秦語院門口,親手扶她上花轎。
這榮寵,直接驚呆了秦家所有親戚。
花轎已經擡出去好遠了,他們才陸陸續續回神。
“不對吧?不是說她是鄉下來的,不受寵,沒見過世面……因爲生辰八字,才被安排給燕王做側妃?”
“不是說燕王厭惡她至極?是皇上強加的婚事?”
“這誤人的消息究竟是誰放出來的?”
……最後悔的應該是秦家的幾個叔伯家兄弟。
就是秦良玉的堂兄弟。
“完了……這麼近距離討好燕王,討好燕王寵妃的機會呀……”
“咱們不但是錯過了機會,還狠狠的得罪了燕王寵妃吧?”
“二哥你完了!你還摸了那丫鬟的手,搶了她的錢袋,她回去會告狀吧?”
被叫二哥的人,此時面色煞白。
流言害死人啊!
他明明是叫人打聽了,聽說秦良玉在秦家不受寵。
還說她和燕王府這婚事,秦家全都不看好,沒人爲她準備。她的嫁妝都是自己準備出來的。
這消息!錯的太離譜了吧?
倘若他知道,堂妹雖不是燕王正妃——但人家是寵妃!
借他十個膽子,他今日也不敢那樣張狂啊……
秦家這幾個堂兄弟這會兒還不知道,在他們回家的路上,翁福明已經安排好了漕幫的幾個弟兄,要教訓他們一頓,給他們長長記性。
已經離了孃家,在轎子裏晃呀晃,如果不是外頭的喜樂太響太吵,就要被晃睡着的秦語,她不知道秦家衆多親眷,此時內心正波濤激盪。
她只覺得燕王殿下,真是太高調了!
娶個側妃而已,真是要宣揚的滿京城都知道了。
他調動了金吾衛給他的迎親隊伍開道。
金吾衛的本職工作是守皇城,保護皇宮的。他仗着皇帝老子寵他,把自己的親兵都借給他,這也就罷了,聲勢有了,也故意噁心了襄王爺了,還不夠嗎?
他偏偏還添亂!
楚延年吩咐了好些的散財童子童女,提着漂亮的花籃子,跟着喜轎朝兩邊撒銅板。
一個銅板就是一塊錢吶!這一路撒回去,撒出去多少錢吶?
燕王府有錢,就不計較這點兒錢了。關鍵是百姓們看見這麼大陣仗撒錢的,他激動啊,萬人空巷,都來看燕王娶妻了吧?
“燕王娶妃了!”
“燕王爺日後也是名草有主啦!”
小醫嗶嗶一聲,“百姓們弄錯了,楚延年不是娶妃,秦語你只是側妃啊?”
秦語聞言一愣,這才明白,楚延年爲什麼要弄這麼大陣仗,並且親自上門迎親。
他這個人可能天生有反骨。
皇帝不許秦語爲正妃,他偏要和皇帝對着幹。
表面上那日在鳳棲宮裏是答應皇帝了,可實際陽奉陰違。就要做出讓衆人都誤會的事情來。
“就他這種秉性,他要不是皇后的兒子,不是皇帝嫡出的幺兒,早死幾百次了!”秦語無語感嘆。
小醫嗶嗶道:“那也不一定哦,他個人能力和身體素質,是小醫小醫遇見過最強悍的。皇帝偏寵他,是有原因的。”
秦語附和一聲,正要和小醫談一談今後的發展大計。
有節奏輕輕搖晃的轎子卻猛地一停。
秦語差點兒沒坐穩,還是小醫反應迅速,立時穩住她。
“王妃稍等,前頭出了點兒亂子。”喜娘在外頭說道。
秦語狐疑,“他有金吾衛開道,還能出什麼亂子?”
小醫嗶嗶響:“距離有點兒遠,小醫小醫掃描不到。”
秦語就百無聊賴地坐在那兒乾等。
可等了有十來分鐘,轎子仍舊懸空在那裏,一步也沒有往前。
“喜娘,前頭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亂子?”秦語耐不住,只好問道。
喜娘也是個熱情愛說話的,“哎喲,不知哪裏來了這麼多的叫花子,還有組織有紀律的,一撥人涌上來要錢,這一波人剛打發了,後頭再涌上了一波……人這麼多,恐怕要把吉時都給耽誤了啊!”
“哎呀,不好,王爺是不是要動怒啊?趕緊上去勸勸啊,這是咱們京都的一個老風俗了,凡是迎親奏喜樂的隊伍,都是可以上去攔着要喜錢的,討個喜氣嘛!”
“這要是動怒,把人打了……要落人笑柄啊!”喜娘在那兒着急。
秦語皺眉想了想,“好多乞丐?難道是丐幫?”
小醫懷疑:“丐幫是地球時代,中國古代確實存在的民間組織。但我們現在是在小說的平行空間裏,你確定這裏也有這樣的民間組織嗎?”
秦語哼了聲,“那不重要,既然人多,又有組織有紀律,必然是有人故意安排……就是不知道是秦家,還是別的什麼人。”
小醫提高音量:“秦語,請你重視醫療艙提出的問題,醫療艙的每一個問題都直指核心!關鍵無比!”
秦語:“……”
這個自大的人工智障又開始了……
“小醫小醫詢問這個小說空間裏是否有丐幫這樣的組織,就是爲了推斷他的組織規模,組織頭目,以及究竟需要怎樣的實力和人脈,才能請的動這樣的民間組織,來擋燕王的迎親隊伍!”
“秦語,你要明白任何的活動都是有目的,有成本,有收入的……”
小醫嗶嗶個不停,淨說些沒用的廢話。
秦語掀開花轎的窗簾子,也掀開了蓋頭往前看。
果不其然,前頭的路都被堵死了。
那些叫花子可真多呀!流水線工作,散財童子童女們去撒一波錢,他們就撿一波。
但散開的人,還沒有後頭涌上來的多!這樣他們預備的銅板全撒完了,也不一定能驅走這些叫花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