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年同她上了馬車,目光一直灼灼盯着她。
秦語正樂呢,既得了黃金萬兩,又拿到了書中所說的“紅湯溫泉”,她簡直太開心了。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對女主白瀟瀟的東西下手了。
那紅湯溫泉在後來的劇情中,從楚玉珏的手裏,落在了白瀟瀟的手中。
紅湯溫泉下面有一個巨大的鐵礦。
鐵在冷兵器時代,可是朝廷管控非常嚴的礦業。
白瀟瀟表面把紅湯溫泉做得熱熱鬧鬧,她極力宣傳紅湯溫泉,對人身體大有裨益,吸引了許多大官貴族,以及有錢的商賈,到她開的紅湯溫泉池泡湯。
而暗中,她是藉着溫泉湯池的掩護,在私挖礦山,冶鐵鍛造兵器。
兵器是朝廷嚴格管控的,民間就是想私自打一把鋤頭,一把砍刀,都要通過鐵匠鋪子備案給衙門。
白瀟瀟卻在暗中,造了一大批的刀槍劍戟,養了幾千上萬人的軍隊。
“她眼界還挺大的,不像個一般女子。”秦語意識流同小醫說。
小醫卻提醒她,“楚延年一直盯着你呢,像是醫療艙藍光掃描的那種盯。”
秦語回神一看,兩人視線相撞。
楚延年冷冷哼了一聲,“你是要錢不要命嗎?”
秦語狐疑地眨了眨眼,“王爺何出此言?”
“哼,原以爲你是真的想把那隻雞送給我,繞到最後,原來你是想從父皇那裏訛來賞賜。”楚延年臉色不悅,“還叫沈容配合你,你們配合很默契啊?”
馬車裏怎麼這麼大的酸味兒?
“這不是趕巧遇上了?至於默契……可能因爲小郡王是生意人,又知道我在秦家日子過得太苦太窮,所以送了這麼個機會給我?”秦語笑着說。
楚延年又盯了她一陣子,懶懶靠近枕囊裏,“以後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說,不要自己衝鋒陷陣,你看父皇是賞了你,心裏卻必然防備你。”
秦語聞言一愣,“防備我?爲什麼?”
楚延年嗤笑一聲,“你拿出的雞,送出的丹藥,都是他,堂堂一國之君都沒見過的,你說他爲什麼防備你?”
秦語深深愣住。
不得不說,知子莫若父——反過來也成立。
楚延年他們剛走不久,皇帝就對沈容道:“年兒大大咧咧,不如你心思縝密。你多盯着他的側妃,那小女子可不簡單,你看這會飛的雞,你再看那丸藥,莫說裏頭的藥了,就是外頭的包裝,你可曾見過?”
沈容垂眸搖了搖頭,“還真不曾見過。”
“你走南闖北,生意遍佈大夏,你都不曾見過的東西,她一個年紀小的小姑娘,還是從雲夢城來的,她竟然能拿出來,背後的人不簡單。”皇帝說。
沈容深吸了口氣,“她道她師父是個高人……”
“還有她那隻小皮箱,上頭的機關也是厲害東西,上頭的花紋你認得嗎?”皇帝問。
沈容忙答道:“那個臣認得,是數字,就是計數用的簡便寫法。”
“哦?”皇帝眯了眯眼睛。
沈容遲疑……他要不要說,秦語上次送她的金懷錶上,表示時辰,就是用的這種簡便數字呢?
他還沒打定主意,皇帝就已經換了話題。
“總之,先不要打草驚蛇。年兒如今正熱乎她,倘若她是別國細作,或是居心不測,讓她留在年兒身邊,做年兒的枕邊人,那可太危險了。”皇帝蹙眉道。
“且看她嘴裏也不那麼容易逼問出東西,不如徐徐圖之。暗中窺探她的底細。你和她不是有生意往來嘛?”皇帝忽然道。
沈容嚇了一跳,這些事,他都是暗中做的。
因爲秦良玉不想叫人知道,她是背後的供貨商,所以沈容許多事情都瞞着人,只叫人知道是他的產業。
“別怕,朕不是責怪你的意思。繼續跟她合作,打入內部,才能窺見真相嘛。”皇帝擡手拍了拍他的肩。
沈容卻是已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來他那些小動作,都沒能瞞過皇帝的眼睛嗎?虧他還以爲自己做的隱蔽。
看來往後的事情,得更慎重一些纔是呢!
沈容琢磨着,他是要提醒秦良玉一下,還是佯裝什麼都沒發生?
他擡眸看了看正在玩兒會飛的雞的皇帝。
陽光灑在皇帝身上,他仰頭看着高飛的雞,那種王者之氣,簡直渾然天成。
算了……還是不提醒她了,叫皇上得知他的背叛,他自身難保。
表兄張揚跋扈,或許能護她一二。
秦語回到府上,小寶恰好睡醒。
他正在主院裏到處找秦語。
“阿孃!”他瞧見秦語回來,立刻張開雙臂向秦語跑了過去。
秦語也微微蹲身,張開手抱他。
結果小寶卻一頭栽進了楚延年的懷裏。
他半路截獲小寶,一把將他抱得高高的。
“要阿孃!要阿孃!”小寶不滿,掙扎着要夠着秦語。
秦語也伸手要抱他。
楚延年卻忽然在小寶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
小寶立刻安靜下來,關切地看着秦語,“阿孃好辛苦,小寶長大了,小寶要體諒阿孃。”
秦語微微一愣,小寶本就乖巧懂事,楚延年不知說了句什麼,竟這麼好使?
能光明正大的叫秦語阿孃,小寶已經非常開心了。
“阿孃說,等日後有時間了教小寶下棋,阿孃今日有時間嗎?”小寶目光殷切看她。
秦語看了眼楚延年。
“我去書房,你們母子玩樂吧。”他輕撫了撫秦語的肩頭,“累了就去睡會兒,小寶很懂事,能體諒你。”
秦語點點頭……這大婚後的生活,比她預想中簡單多了!
她叫人擺上棋盤棋子。
燕王府的東西無比精緻,想當年她剛學下棋的時候,都是在本子上拿尺子畫格子。可現在呢?黃花梨棋盤,白玉和墨玉棋子,棋盤被盤得油亮生光。棋子溫潤細滑。
都不用落子,她光是用手指捻着棋子,就覺得自己是個中高手了!
“吧嗒”秦語落下一子。
“咦?阿孃怎麼把棋子落在棋盤中央?”小寶詫異道。
秦語微微一笑,“五子棋,你玩兒過嗎?”
小寶搖了搖頭。
秦語嘿嘿笑得奸詐,“今日阿孃教你一種新玩法,名字就叫‘五子棋’,顧名思義,誰先連夠五個字,誰就贏了。無論橫束斜皆可。”
小寶歪着腦袋,“這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