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閣老拍拍他的手,“你且回家去,我爲你相看的幾個大家閨秀,你若有喜歡的,就叫你母親去見見。”
“祖父……我、我暫且沒有這個心思。”宋軼有點兒慌。
宋閣老深深看他一眼,“好孩子,你也不想對那個女子造成什麼影響和困擾吧?七公主把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你心裏無愧,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她呢?”
“女孩子的聲譽,有時候比命還重要。世人可不都有智慧,旁人會怎麼議論她?”
宋閣老幾句話,說進了宋軼的心裏。
他緊緊皺着眉頭……說到底,是他連累了秦側妃。
那些畫,那些詩詞……對她來說,真是無妄之災。
“孫兒……全憑祖父安排。”宋軼低聲說道。
宋閣老老謀深算的笑了笑。
至於宋軼默寫的那些詩,已經在文人當中傳開了。
甚至被呈到皇帝的御案上。
連皇帝都反覆品讀,甚是喜歡,讚不絕口。
“若真是她所寫,那真不愧爲才女!”皇帝連連點頭。
文人更是相互傳抄那些詩詞。
那日被七公主楚婠揚了的手抄詩詞中,有些上面帶有秦語的小像。
宋軼的丹青本來就很有名,加之那詩詞受人追捧,秦語的小像更是被封爲珍藏。
雖然當時楚延年極力追回了大部分,但仍有漏網之魚。
那些被人藏起來的小像詩詞,如今在黑市上已經抄上了天價,可惜也是有價無市。
這日之後,楚延年好幾日都不去軍營。
他始終覺得歉疚。
“我不知他竟有此心思。”楚延年有些憤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說明你眼光好唄。”
“我眼光好,還需他證明?”
楚延年輕擁她在懷。
“若不是楚婠,事情也到不了這地步!”楚延年想起胞妹,就覺氣悶。
秦語倒是笑笑,“也有好處啊?到底是叫我揚了名。雖說我並不在乎這才名……”
秦語話音未落,外院就遞了請帖過來。
“小姐,是魏家的請帖。”白芷在門口道。
“念。”
“魏家姐妹辦了詩會,想請小姐前往參加。”
“你瞧?”秦語笑了笑,“我明明不會作詩,現在卻常有這樣的詩會請我去,還以能請到我爲榮耀。”
楚延年寵溺的撫了撫她鬢邊碎髮。
“不想去,推了就是。”
“別家的我就不去了,不過魏家還是可以去的。”
秦語估摸着原著中,魏老爺子出事兒,也就在這附近了。
她想去魏家看看情況。
如果魏老爺子沒有像原著中出事,那魏家衆人就不必在這個時候遠離朝堂。
那麼楚玉珏和白瀟瀟暗中勾結黨羽,私養兵馬或許就不會進行的那麼順利……
“回帖,說我必去。”秦語吩咐。
次日,秦語陪小寶用了早膳,把他送到先生那裏去讀書,這才乘車趕往魏家。
車上,冬梅不由道:“看小姐和小公子相處,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親母子呢!”
白芷笑,“可不是嘛,小公子特別黏王妃。王妃也真心疼愛小公子。”
一句話,瞬間讓馬車陷入死寂。
白芷拿眼角使勁兒夾她,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冬梅不明其意,“白芷,你眼睛不舒服嗎?”
白芷要被她氣死。
“你別瞪她了,瞪得眼睛抽筋,她也不知你是何意呢。”
秦語笑道,“我若在意這些,就不會把小寶接到主院住了。”
白芷應了一聲。
冬梅也後知後覺,總算明白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
不過秦語不受影響,她一路仍舊錶情輕鬆,心情愉悅。
自打她和楚延年把話說開以後,小寶的存在,反而讓她更加欽佩楚延年的爲人。
馬車在魏府的垂花門停下。
秦語一下車,反倒嚇了一跳。
“怎麼都在呢?這麼隆重,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嗎?”
魏家姐妹不由笑起來,“我們等秦小姐呢!”
“你可不就是我們要等的大人物!”
“如今想見秦姐姐一面,可真不容易!被燕王藏在王府,生怕被人覬覦了!”
衆人玩笑着。
冬梅白芷把秦語給大家準備的禮物,從車上搬下來。
魏家姐妹見慣了好東西,卻還是會爲秦語的小禮物歡欣雀躍。
“這麼漂亮,這是什麼?”魏三奶奶端着一塊紅絲絨蛋糕。
“這是慕斯蛋糕,名字叫紅絲絨。”秦語解釋。
其他姐妹投來豔羨的目光。
“這次準備的多,都有。”秦語笑道。
冬梅往下搬,可不挺多的,每一塊都是獨立包裝,有二十多盒呢。
魏三奶奶笑道,“你不知道,多少也不會嫌多。”
“想拿來在今日詩會上顯擺,可有捨不得,我真是太糾結了。”魏六小姐道。
魏嫺聞言立時大叫,“六姐姐,你要拿來招待詩會上的人?那我的可不能拿出來招待!我得先把我那份單拿走!”
“瞧你摳兒的!前些日子,秦姐姐單獨給了你好些禮,你還藏着掖着呢!”
魏三奶奶笑嗔她一眼。
魏三奶奶和魏嫺,一左一右的挽着秦語的手,往花園子裏走。
如今天已經大暖,衣衫單薄,風一吹,原本寬鬆的衣服也會勾勒出人的身形。
魏三奶奶眼尖,立時發現了秦語微微隆起的肚子。
秦語若是胖,這點兒肚子,也不算什麼。
偏偏她四肢纖細,魏家人初認識她的時候,那棉衣裏頭,她的腰肢也是纖細的。
魏三奶奶立刻將她攙扶的更緊了些,湊近她的耳朵。
“這般喜事,何時對外說呀?”
秦語微微一怔,繼而明白過來。
“也沒打算聲張的。”
魏三奶奶笑着點了點頭。
“若能一舉得男,或可趁皇上高興的時候,叫王爺求皇上進封你爲妃。”
秦語笑而不語。
衆人到了花園子裏。
其他客人也陸續而來。
秦語依稀聽聞她們在議論,她故意背給宋軼聽的那幾首詩。
秦語循聲看去,卻在人羣中無意間瞥見一雙滿是怨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