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賽場上什麼意外都有可能出現,當形勢不利於己方時,還能沉穩打球,不急不躁不抱怨的隊員,絕對是優秀隊員。
能穩住氣勢,反敗爲勝的隊員,絕對是優秀中的超A級。
反而是那些咋咋呼呼,情緒受賽場局面影響,忽起忽落,表現不穩定的隊員……秦語在第一輪甄選的時候,就會把她們踢出局。
哪怕她們有些人,馬術高明,功夫不俗。
但心態不穩的人,放在自己身邊,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炸傷自己。
這一路去往邊關,可不是朝起夕至的事兒。
秦語帶的有小孩子,估摸緊趕慢趕,一路順利,也得走上半個多月呢!
“這位是?”
被秦語親自選出的二十名女學學生,被帶來見秦語。
秦語臉上還是“陳希”的模樣。
這校區無人認得她。
這裏的先生和負責人,倒是認得巧夕的親筆信和私印。
“這位女先生,就是你們要負責保護的人。”女學領導說道,“你們此次的任務,就是護送她們一行平安回到老家。祭奠完先祖,再平安回來。”
二十名女學生聞言驚異。
不得不說……這結果讓她們失望。
這算是什麼“大任務”?
還說,此次任務完成的漂亮,她們可能直接進入仕途?飛黃騰達?成爲女將?
巧夕先生是不是在騙她們啊?
就護送一羣老弱婦孺會鄉省親?
“明白自己的任務了嗎?”女領導問道。
“明白了!”二十名學生一同拱手,洪亮作答。
不愧爲秦語親自跳出來,心態穩健的學生。
雖然眼下的情況讓她們很失望,她們的心態卻沒有崩。
仍舊脊背挺的筆直,氣勢軒昂,眼底有光。
秦語不由連連點頭,都是好樣的。
“在女學歇息兩個時辰,你們收拾打點行裝。兩個時辰後集合,上路。”
秦語去睡覺了。
女學生們則收拾裝扮,她們要打扮成回鄉省親的一個家族。
既不能太高調,也不能太落魄。
太高調容易遭賊惦記,容易遇上攔路打劫的。
太落魄則容易被刁難,被欺負,都不方便。
好在她們裏面,又不少愛動腦筋,動手能力也強的學生。
把一部分氣質比較陽剛的學生,打扮成男子。
另一部分看起來恬靜柔弱的學生,打扮成女眷。
如此看來,更像是男女均衡的一大家子人。
秦語被小醫準時叫起來,還給了她醒神兒的時間。
好的一點是,現在小童已經斷奶了,她無須餵奶。
小童不認生,秦語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都可以抱着照顧他。
只要小寶哥哥在身邊,在他視線裏頭,他就不鬧人。
秦語她們也收拾好,提前了十分鐘來到女學集合地。
她發現那二十個女學生,早就準備好了,列隊等她,整整齊齊,紀律相當嚴明。
而且她們的打扮,扮相,一看就知道,非常用心。
秦語心下感動,且非常激動!
她當初爲了雯雯,建立女學時,從沒想過,小小女學,竟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
“走吧,啓程。”秦語上了馬車。
她本想提醒女學生們,到了外頭,不必如此拘謹,如此的紀律嚴明。
否則叫人一看,不倫不類的,一家子人回老家省親,怎麼可能弄得跟軍隊出征一樣?
但她忍了忍,沒說。
她想看看,她們的思慮夠不夠縝密。
如果出了校門,她們還沒改變,她再提醒不遲。
可令秦語再次驚訝了。
她這邊纔剛坐上馬車,甚至馬車都還沒動呢。
那些女學生就“活泛”起來。
她們有些扮作年輕夫妻,有些扮作姐妹兄弟,有說有笑地啓程了!
“她們好厲害呀!”白芷都忍不住感慨,“要軍紀有軍紀,要演技有演技啊!”
冬梅也探着腦袋往窗外看,“可不是嘛,還真像一大家子人呢!”
一行人上路,起初倒也順順利利。
他們這一行,乍看起來,是“男子”居多。
而且有不少看起來都是身強力壯,練家子出身。
不管是下榻客棧,還是住驛館,都沒人敢惦記他們。
但直到第五天,他們還是遇上了麻煩。
秦語的兩位表哥竟然追上來了!
王宗辭把秦語堵在了客棧客房裏。
他兄弟倆像是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客棧後院兒,秦語門前。
“呵,呵呵,在這兒也能遇見王郎君,好巧啊。”秦語記得,自己現在還是“陳希”的樣子。
她佯裝不認識。
王宗辭哼了一聲,“你是奶孃陳希?”
“正是婢子。”
“你拐走了燕王府的兩位公子?”
“誒……郎君可別胡說,燕王府的兩位公子,不是好好在燕王府裏嗎?您可不能亂扣罪名啊!”
王宗辭輕嗤,“燕王府裏的真是小寶和小童嗎?你會把他們丟下,獨自去找楚延年?你怎麼心那麼大?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做?那是女人去的地方嗎?你不但自己去,你還帶着兩個小孩子去?你當去玩兒呢?!”
王宗辭真是要氣死了。
他從沒一口氣說過這麼多的話,而且語氣很生硬。
秦語嘿嘿一笑,既然已經說穿了,也沒必要再裝了。
“來,屋裏說話。”秦語把兩人請進屋。
“就你們兩個來嗎?”秦語給他們到了清茶。
兩個人看起來風塵僕僕,王宗笑甚至一句話沒說,一直打哈欠。
倆人不會爲了追她們,一直沒睡過覺吧?
“就我們兩個。”王宗辭連灌了三杯水,語氣這纔好點兒了。
看來他是有火,需得先滅火。
秦語趕緊又給他倆杯子裏添滿水。
“你跟我們回去。”王宗辭說道,“可以不回京,或者去南境也行,但不能去邊關,邊關在打仗呢!燕王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去玩兒的!”
秦語笑了笑,“京都我都嫌離他遠,你一杆子給我指到南境去?那不更遠啊?讓我們夫妻隔上萬水千山,比牛郎織女還苦呢?”
“什麼牛郎織女?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邊關不宜居住,不宜居住!”王宗辭的火氣又被她給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