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進了輕傷的病房。
一進去就驚呆了,這裏很乾淨,沒有異味。
這和他們印象中又髒又亂,不斷有人哀嚎的病房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這裏乾淨整潔,牀鋪是白的,牀單被褥枕頭,全是白色的。
兩張牀鋪中間還有藍色的四方几,擱着個人的藥和水囊。
每個人的牀頭都立着杆子,上頭掛着瓶子。
因爲他們是從京都來的,所以他們認得那琉璃瓶子。也知道,這是燕王妃獨有的醫治方法——把藥變成水,直接輸入身體內治病。
燕王妃在軍中,這事兒他們來到鹿邑的第一天就打聽到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燕王妃能在、且敢在軍中做這麼大的事!
還以爲她的神藥,貴得很,不是王公貴族根本用不起她的藥,卻是沒想到,她竟然給普通士兵也用上了……
那麼軍中傷亡率這麼低的問題,就好解釋了!
因爲燕王妃的神藥能救命!
“這是什麼?”那個年輕的官員指着頭頂上的節能燈。
“這是燈。”軍官說。
“燈?不用蠟燭,不用電?”
軍官微微一笑,“對,用的是電。往詳細了講,你們也聽不懂。簡單來說,這用的是風能,太陽能,轉化成電能,用電,讓這個燈發光。所以這叫電燈。”
年輕的隨行官員點了點頭,飛快的做着筆記。
“太陽能,風能又是什麼?”
軍官道:“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具體,我也解釋不明白。我只知道,風呼呼的刮,這是一種能量,而這種能量完全可以儲存起來,在用到它的時候,再把它拿出來。”
“怎麼存?怎麼拿?”官員追根究底。
畢竟,這是要呈奏表,上交給皇上的。
“存是有個池子,叫電池,就像蓄水一樣,把電存在裏頭。拿就是接上電線,像水管子一樣,把池子裏的水給引出來,就這麼回事兒。”軍官用自己的全部理解力,解釋道。
官員們連連點頭……已經聽不懂了,再講下去,恐怕就要把他們講懵了。
緊接着去參觀觀察室,重傷病房。
這三個病房的面積是遞減的,但照顧的護士人員卻是遞增的。
“這麼安排是不是不合理?那麼大個帳,裏頭只有幾個護士,忙的跑來跑去,給這個那個換水。這兩個小的病房,卻能有好幾個護士,一個人只用照顧兩三個,或是一個照顧一個。”
軍官看了說這話的大臣一眼,不屑道:“要不您也受個傷,往裏一躺,就知道,公平不公平了。”
官員:……
算了,就當他沒說。
“手術室是不給看的。”軍官擋住了一行人往手術室去的腳步。
官員們有些不滿,“這裏纔是重點!我們一定要進這裏看!”
“我們奉的可是皇上的命令!皇上叫我們查看仔細,好寫奏表!你倘若攔着不叫我們去看,那就是的違抗皇命,公然抗旨!”幾個官員咋呼到。
軍官一個人面對這麼多文臣……他頓時竟然有種秀才遇見兵的錯覺。
秦語白天教這些大夫紮帶止血,急救,止血藥,破傷風針,青黴素、鏈黴素等等的用法。
講得太多怕他們學着忘着,所以,小醫這位好老師,就會把課程分成一部分一部分,分段教學。
教完當天的內容之後,就會帶着他們進行實戰的練習。
比如給他們皮子,叫他們練習縫針。
帶着一些老大夫查房,告訴他們如何鼓勵傷員。以及這些針打上之後,會有哪些正常反應。哪些是不良反應,要採取什麼急救措施,等等。
這會兒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女先生都沒休息,學生們誰也不肯回去休息。
他們纏着秦語還有一大堆的問題沒問完。
正好撞見這一羣朝廷來的人。
“啊這……”
“這位是楚大夫。”
官員們是認得秦語的,燕王妃嘛,皇家宴席上,以及有些官員家裏的宴席上,都碰過面。
“啊哈哈,楚大夫好。”有個老官員,反應還挺快。
他趕緊順着軍官的話,叫了一聲楚大夫,並且躬身拱手,行了一個不過分的禮。
秦語點點頭。
她卻有點兒狐疑的看那軍官一眼,她姓秦,又不姓楚?
幹嘛叫她楚大夫?聽着怪怪的。
軍官趕緊上前一步,低聲道:“稟大帥夫人,大帥說,這些人是朝廷派來的。來軍中看看傷亡率如此低,有什麼經驗可以傳授其他大軍。怕他們見着您不知如何上表,如何交差,所以,就先委屈您,稱呼您一聲‘楚大夫’。”
“爲什麼是楚?”秦語挑了挑眉。
軍官一臉正經,“是楚,沒錯呀?”
秦語不由勾了勾嘴角,楚延年這是要把她的姓都蓋上他的戳記,恐怕人忘了他們是夫妻嗎?
秦語忘了,那天,在楚延年大帳之外,沈容公然撩她的時候,喊了句“秦大夫”。
這個稱呼,當時就把楚延年給惹惱了。
她已經嫁人了,自然應該冠以夫姓!
“秦大夫”,沈容是想什麼呢?
楚延年雖爲了叫朝廷的官員不那麼爲難,也好向皇上交差,自然要給秦語一個“身份”。
但叫人稱呼她“秦大夫”,他立刻就想起沈容那不安分的小心思。
所以“楚大夫”再合適不過。
“楚大夫能不能給我們講講,爲何這次大戰,能夠贏得如此漂亮,如此完美?”
秦語聞言一愣,“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不會打仗啊。”
問打仗的問題,不去問楚延年?問她?
她能講出來個鬼哦。
“呵呵,不是這個意思。以前大戰,就算勝利,我方的損失也是極其慘重的,但這次我方卻贏得漂亮,傷亡率是前所未有的低!如此低的傷亡……直接震驚了朝野!聽聞皇上看了好幾遍,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您且看着吧,過不了幾日,其他大軍,都會寫信來詢問,究竟有什麼法寶祕方。”
秦語笑了笑,“確實有法寶祕方,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