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笑在後院養的有護衛。
因爲古董鍋在開店伊始,就被人挑釁,差點兒砸店。
生意好,難免受人嫉妒,他一直不敢放鬆警惕。
而且養些護衛,平日裏就叫他們訓練着,不荒廢武功,特殊時期還是有用處的。
就比如現在……
謝毅修雖然功夫好,但畢竟雙拳難敵四腳。
對方人多,且各個都是練家子。
後院的護衛們呼呼啦啦上來了十幾個。
霎時間就控制住了場面。
恰逢此時,楚延年和秦語帶着孩子,過來店裏用飯。
小二正要上前招呼他們,他們卻看見十幾個護衛從後院躥上了二樓雅間。
兩人對視一眼。
“什麼情況?”秦語問。
楚延年往上看了一眼。
白牧立即拱手,“卑職去看看。”
他幾個箭步躥上二樓。
過了片刻,他眼神古怪,表情有些尷尬的往下看了一眼。
“朝九,你去看看。”楚延年吩咐。
他莫名覺得,白牧那眼神,那表情……似乎上頭惹事的人,和軍中有關係。
朝九也上了二樓。
二樓的局面已經被控制住。
幾個惹事的壯漢被摁在了地上。
他們力氣不小,還欲反抗,擡頭瞧見朝九……
一行人臉色一變,頓時蔫了。
一個個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頭,惟恐朝九看見他們的臉。
但其實,朝九看見也不認得。
他們認得朝九,認得這是大帥身邊的宿衛。
但他們是低階的軍官,朝九不可能認識軍中所有的人。
“看氣質功夫,應該是軍中的,查一查是哪個將軍手底下的?”白牧小聲對朝九說。
“不……不用,我們、我們是喝醉了,才……”把阿卿摁在牆上壁咚的那低階軍官慌了。
謝毅修又氣又惱。
他也是楚延年身邊的宿衛,但他畢竟是後來的,而且有陣子受了傷,一直在傷員營。
他也不像朝九,一直跟在楚延年左右,所以低階的軍官不認得他。
自己人動了手,謝毅修很惱。
軍中的人,如此騷擾外邦來客,謝毅修又替“自己人”覺得羞臊。
真是……丟了全軍的臉了。
楚延年和秦語也緩步上了二樓。
一直站在門外,沒有往裏進的阿武目光落在秦語身上。
他定定看着她,若有所思。
謝毅修用很低的聲音,把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
那一行低階軍官跪在地上。
楚延年一來,他們一點兒氣焰都沒有了,一個個臉色發白,壯碩的身子止不住的輕顫。
“你們的將軍給你們放了假,就是讓你們在這兒放肆的?”楚延年冷聲問,“都誰對這外邦人動手了?”
幾個人猛地戰慄一下,紛紛側臉,看着那壯漢。
壯漢抖得厲害,他不敢承認,更不敢不承認。
其餘人,害怕被連累,卻也不想做那出賣戰友的人。
一時間氣氛僵硬的叫人冒冷汗。
“你告訴若羌人,此事我定給他們一個交代。”楚延年說道,“動手之人,杖一百八十,同席見行惡卻不攔阻之人,杖一百。”
嘶……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看着楚延年。
一百八十,那是要活活打死。
同席之人杖一百……估計得個把月下不了牀。
他罰得很重,但在場之人,沒一個敢說話、敢勸的。
楚延年一向以軍紀嚴明著稱。
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
丟臉丟到外邦去了。
那騷擾阿卿的軍官,早已醒了酒,背上的汗一層蓋過一層。
朝九叫人把他們押去軍中領罰之時。
阿武忽然說話了。
謝毅修剛剛告訴了他,楚延年的懲治舉措,問他是否滿意。
他這會兒攔下朝九,對謝毅修嘀嘀咕咕說了一陣子。
謝毅修的表情有些玄奧。
其他人聽不懂這外邦話,皆好奇看着謝毅修。
“阿武的意思說……小懲大誡,大帥不必將人杖死。這位軍官可能是喝醉了酒,誤認了人。阿武說,若是大帥能派真正懂風能、太陽能、原煤原理的人,詳細給他們講講這裏頭的道理,這件事可揭過不提……他們此次來大夏,看到大夏如此盛況,想要和大夏交好,學習大夏的先進文化。並非想要交惡。”
謝毅修說完,瞟了秦語一眼。
真正懂風能、太陽能、原煤的人……除了王妃,還能有誰呢?
這些神奇的東西,都是王妃鼓搗出來的。
這阿武的目標,分明就在王妃身上……大帥能同意嗎?
“大夏自然也願意和西域諸國交好,大夏是熱情好客的。但軍中有軍中紀律,這些軍官,領着軍餉,受着軍中待遇,出來代表着軍中形象。卻做出此等敗壞軍中形象的事情……決不輕饒。”楚延年沉着臉,“朝九,帶走。”
朝九將這一行軍官帶走了。
阿卿臉色蒼白的站在那兒,她倚着門框,搖搖欲墜。
她一直看着阿武,有淚盈於睫……畢竟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又不是真的男人。
她心裏敏感脆弱。
女孩子剛剛遭遇了這種事情,心裏怎麼可能不怕,不驚慌?
她可能希望阿武過來關切她,安慰她一下吧?
但阿武卻一直在處理事情,以及琢磨如何通過這件事情,獲得利益。
並沒有上前關切她。
阿卿看起來,有點兒可憐。
阿武狐疑的看着人被帶走,他問謝毅修了好幾句。
謝毅修翻譯道:“他還是想問,是否可以帶他們瞭解大夏文明呢?“
楚延年聞言看向秦語。
秦語微微點頭,“可以。”
惹事的軍官被遣送回軍中受罰。
就連他們上峯,乃至將軍都連帶受了處罰。
掌櫃的把打壞的東西,所需的賠償交給朝九,讓朝九送回軍中,叫那些軍官照價賠償。
惹事的軍官沒扛下一百八十軍棍……
但這件事,卻叫全軍的人,心裏一個激靈,重新打起精神。
不能因爲滅了鳳凰國,變成鳳凰郡,就驕傲自大,得意忘形……
其他將軍們更是引以爲戒,加強了平日裏的訓練負荷。
秦語因爲知道阿卿是女扮男裝,所以多看了她兩眼,女孩子遇上這種事情……心裏驚恐後怕是必然的。
但因爲言語不通,而且其他人未必看出她是女子,秦語也不好過度關懷。
“叫人給她送一盒巧克力,一碗杏仁茶,幫她安安神。”秦語交代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