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跟不上時代,還是古代的人腦回路跟她不一樣?
自己的身體裏住了個鬼……這有什麼好激動?好高興的?
“是不是真的啊,王妃!”雯雯瞪大眼看着她。
秦語點頭,再三點頭,“是,沒錯,是真的。”
“太好了!”雯雯低頭看自己,擡擡胳膊,擡擡腿,“我看不見它對不對?那我能跟它說話嗎?王妃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跟它說話了嗎?你看見它了嗎?它長什麼樣子?”
秦語:……
有點兒想哭,有點心酸……
雯雯得知真相,這麼高興。那她先前糾結個什麼勁?
“不算白費……”小醫有氣無力地安慰她,“至少我們搞清楚了,那團黑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也知道,它有名字叫魈魅。否則,連說,都沒辦法跟雯雯說啊?”
秦語覺得,小醫這話,還是安慰到她了。
她打起精神,以過來人的身份,長輩的經驗告訴雯雯。
“雖然魈魅說,他不會傷害你的身體,只會通過你堅毅的心志,利用它的能量,使你更好的成長,變得更強……但這畢竟是‘鬼話’。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們並不知道……”
“是真的呀!我知道!”雯雯小臉兒認真,連連點頭,“我知道的,我變強了,動作有力,反應迅速,精神奕奕。如果這還不叫好,那什麼叫好?”
秦語:……啊這?
“我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健康啊!每一天都很明媚!”雯雯笑嘻嘻地說,“我從沒感覺自己這麼輕盈,精神奕奕過!”
秦語喫力的點點頭,“還是要……謹慎些。”
“而且它住在我體內,我們就是一體的,它怎麼會傷害它自己呢?”雯雯說得理所當然。
秦語皺起眉頭,“你可能不知道。它原本是住在吳帆體內的,後來又住在姬儷體內,再後來纔到你的體內……所以,你明白嗎?它可以傷害你,然後換了你……”
“我會照顧好它,”雯雯拍了拍自己的身體,“讓它住的舒舒服服,這樣它就捨不得離開我啦!”
誒?
秦語和小醫皆是一愣,這是什麼清奇的腦回路?
雯雯嘻嘻笑着,卻有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秦語見狀一怔。
雯雯自己也十分意外,她擡手摸摸自己的臉。
“我哭啦?”她納悶得很,“我爲什麼哭啊?我特別高興啊?”
小醫滴滴道:“可能不是她哭了,而是住在她身體裏的魈魅哭了……”
秦語把小醫的猜測告訴雯雯。
雯雯有點可愛的拍拍自己的肩頭,“別哭了,我聽說,山魈是住在山裏的,特別的孤獨寂寞。它的生命好像無終無止,特別厲害,也特別孤獨。以後你不會孤獨啦,你有我啦。”
她這樣子太可愛了。
就連秦語都看着心軟,喜歡。
雯雯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我可以和它說話嗎?”雯雯流着淚,笑着,問秦語。
秦語怔了怔,就像她可以和小醫無障礙溝通這樣說話嗎?
“可以試試……”小醫說。
秦語點點頭,“你得自己嘗試,在這件事上,別人恐怕幫不了你。”
“這樣,以後我不論走到哪裏,在幹什麼,都不是一個人啦!”她高興的像是的了糖的孩子。
也是,她原本就是孩子。
心智單純而善良的孩子。
“你說,魈魅會不會是沒有自己的道德觀,價值觀。他和私慾惡念強的人在一起,就惡。它和善良的人在一起,就善呢?”秦語問小醫。
小醫良久都沒有說話。
秦語以爲,它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它卻忽然說:“有道理,剛纔,我檢測雯雯的身體狀態。發現她整個人處在一種特別強的平衡當中。你知道嗎?人最有力量和智慧的時候,不是在他暴怒的時候,而是在他心境無比平和,和大自然幾乎融爲一體的時候。”
“嗯……”秦語點了點頭,有點兒……不懂。
“還是要繼續觀察,以免魈魅傷害雯雯的身體。”秦語叮囑小醫。
她並沒有放鬆警惕。
這天晚上,雯雯仍舊扮作小將,同楚延年和秦語一起去宮中赴武王的宴席。
科恩也在,他的眼睛一直定在雯雯身上,目光灼熱。
姬儷已經被武王發現。
姬儷不肯回家。她回去就會被阿克扎關起來,她好容易逃出來的。
武王把她暫時留在宮中,給她安排了住的地方,以及伺候之人。
但武王並沒有爲她保密,而是將她住在宮裏的事情,告訴了阿克扎。
阿克扎可能是對這個女兒失望了,聞言,竟沒說什麼,默許了她住在宮裏。
阿克紮在宴席上,很享受衆人恭維奉承的感覺。
他喜歡權利,喜歡武王對他的敬畏……
但是好像,武王新提拔起來的武將,對他並沒有恭維奉承?
也是,得武王提拔任命的,都是武王的心腹。
阿克扎舉杯向楚延年看去……但他視線一晃,不由自主落在楚延年下手位,那個年輕小將的身上。
聽說,這個小將在這次大戰烏孫中,表現非常亮眼。
他年紀輕輕就做了先鋒官。
“怎麼……這麼眼熟?”阿克扎喝了點酒,眼神迷離盯着雯雯。
“你見過嗎?”他問身後侍從。
侍從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搖搖頭,“沒見過……”
“那是我認錯了?”阿克扎正要舉杯喝酒,忽而瞟見,科恩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小將。
阿克扎笑了笑,他傾身靠近科恩,“很俊很好看,是吧?”
科恩猛地回神,心中一緊,佯裝不明白,“什麼?”
“你盯着那小將看呢,我都看見了。”阿克扎說,“年輕有爲,還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那麼年幼……讓人特別有徵服欲,對吧?”
科恩的心,彷彿一下子被一隻大手攥住……阿克扎這個老男人!真不要臉!
“聽說她功夫過人,力氣很大,別看年紀小,單兵作戰,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科恩的語氣,有警告的意味。
阿克扎笑起來,“越是這樣,才越想叫人征服嘛。沒有難度,還有什麼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