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拿了我批的條子才能買到的。”
“如果真要說上個準確錢數,大概在十塊左右。”
一聽是特批的藥,慕保國一邊往外拿錢,一邊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真是謝謝醫生您了。”
“這是十塊錢,您收着。”
他拿出一張大團結,擡手就要遞給他。
醫生搖頭,向後退了一步:
“慕大隊長客氣了,這樣既然是我主動給你們的,那就不需要你們掏錢。”
慕保國執意要給:
“那咋成?”
“我不能平白要你東西。”
醫生見他態度堅決,無奈道:
“慕大隊長,我家少爺喊你一聲爺爺,所以,我真的不能收你的錢。”
慕保國維持着遞錢的動作,把他的話琢磨了一遍,不確定的問:
“你口中的少爺……,是北年嗎?”
這位據說很厲害的心理醫生,是北年打電話從市裏叫來的。
醫生點了點頭:
“對。”
“我之所以能夠學醫,是紀家出錢資助的。”
他解釋完,沒再停留,轉身走了。
慕保國把錢重新踹進兜裏,扭頭摸了摸慕草草的頭髮。
仔細想來,北年這孩子幫了他家不少忙了。
他嘆了口氣,知道家裏人都焦急的等着他回家,於是就蹬上自行車,騎着走遠了。
公安局門口。
一個穿着中山裝的男人,攔下了要坐車離開的心理醫生。
他敲了敲車窗,等擋風玻璃放下,對坐在座上的心理醫生露出了一個略顯討好的笑:
“醫生,您好,我是公安局的辦事人員,關於您剛剛參與的那樁案子,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他快速的朝開着的車窗裏扔進去了一沓子東西。
那東西剛好落在心理醫生的手裏,他挑眉,掂了掂重量。
“你想跟我說什麼?”
這是給了機會了。
窗外的男人笑容加大:
“我家婆娘剛剛送來了幾道時鮮菜,不如您移步,咱們換個地方談?”
*
夕陽西下。
慕保國才騎着自行車到村口,就被早早等候在那兒的馬月紅等人給攔住了。
“我就說我閨女不會被扣下。”
馬月紅第一時間去看自行車後座的慕草草,見人被好好的帶了回來,胸腔裏那顆砰砰直跳的心才終於平穩。
“有我在,還能叫咱閨女扣下不成?”
慕保國笑呵呵的寬慰老妻。
他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兒,老妻心裏肯定害怕的不行。
馬月紅把慕草草扶了下來,慕南南立馬跑過去牽住她的衣角。
慕草草低頭,就看見了小娃娃燦爛的笑:
“小姑,歡迎回家。”
雖然今天中午才被公安同志們從家裏帶走,離開家纔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但聽見慕南南的這句話,卻讓她瞬間破防。
她之前聲嘶力竭的尖叫過,吼過,腦海裏全是血腥的場面,可此刻對着慕南南可愛又真誠的燦爛笑臉,讓她覺得彷彿置身於暖陽。
再加上家人們都關心的圍在一旁……
她淚盈於眶,
終於再次衝破了黑暗。
“南寶。”
她蹲下身,擁住慕南南:
“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