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部隊裏面見到劉啓,他說的話,實在是讓人寒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宋南衣給他動過手術,見證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看着他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比誰都高興。
畢竟,醫者父母心。
可看劉啓這樣對她,心裏實在不是個滋味。
“宋醫生,你怎麼不說話啊?”蔡根花又問道。
宋南衣這纔回過神來,“沒有,我剛纔在想事情,這樣吧,你就不要買毛線了,還不夠費勁的,買件成品,我今天賣得多,肯定有折扣,就花不了太多錢。”
“好,謝謝宋醫生。”蔡根花很是開心。
猶豫片刻,宋南衣還是委婉的提醒,“小蔡,愛情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太盲目,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這不是擦亮眼睛找到的劉啓嗎?”蔡根花連忙點頭。
宋南衣就不好再勸下去了。
現在蔡根花正處於熱潮當中,什麼都聽不進去,她勸得過火,反倒是讓蔡根花覺得她在阻攔,到時候再過激做出什麼事情來。
況且,劉啓只是捧高踩低而已,也許對於愛情這方面,就特別的專一呢?
可宋南衣又覺得自己這算是在給自己洗腦,搖搖頭,把想法摒棄出去,不在想。
好在劉啓總在部隊,和蔡根花的來往並不多,還不用太擔心。
兩個人就結伴回了市裏。
到百貨大樓,宋南衣一口氣買了好幾件男士毛衣,另外還有手套和帽子,售貨員果然給打折,便宜了不少。
蔡根花才花了五塊七,就買了一件帶羊絨的男款背心,開心得不行,拿出來舉在空中左右的看。
再轉頭,才發現宋南衣居然已經到了遠處的櫃檯上。
“宋醫生,你看什麼呢?”蔡根花上前去好奇的問道。
一看,才發現這個櫃檯賣得全部都是小孩子的東西,粉粉嫩嫩,花花綠綠,模樣也乖巧,很是好看。
“你想跟顧青裴生孩子了啊?”蔡根花就問道。
宋南衣臉頰有點發燙,卻搖頭,“你記得咱們醫院那個削劉護士嗎?”
蔡根花點頭,“記得啊,就是家裏面男人死了,自己帶了個癡呆兒子過日子的那個嘛。”
“對。”宋南衣點頭,眼睛都沒從櫃檯上挪開。
看看櫃檯,再看看宋南衣,蔡根花就全然明白了,“所以你是想給她的孩子買?”
“嗯,”宋南衣點頭,“她那點工資,連孩子的醫藥費都給不起,哪裏還有錢買過冬的衣服,前兩天她抱着醫院來做檢查,我看着孩子穿的是特別舊的衣服,不忍心。”
看到那個孩子,她就想起了平兒。
想起那個下大雨的夜裏,顧青裴抱着平兒急匆匆的往醫院趕的樣子。
她的孩子尚且不幸,她希望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可以幫到小劉護士的孩子一點。
蔡根花就忍不住嘆氣,“要我說你也太好心了,她上次還偷魏醫生的青蟹呢,都嘴饞什麼樣了,你關心她幹什麼。”
“那也跟孩子沒關係啊,我是給孩子買的。”宋南衣說道、
她也不好解釋那件事情的真相,就只能含糊過去。
蔡根花也買了帽子和手套。
結賬的時候,見宋南衣詫異,她就道,“哎,我也是看着那個孩子可憐,既然要送,咱們就一起送。”
“嗯,”宋南衣點頭。
買好了東西,宋南衣卻不是直接回軍區醫院。
她帶着蔡根花又去了一趟昆布家。
入冬了,她給昆布和西雲妨也買了一件毛衣,當是替顧青裴買的。
他在部隊忙,好久都沒出來了,這些事情就交給她好了。
到院子裏的時候,西雲妨正在扎馬步,昆布則是坐在邊上的藤椅上,優哉遊哉的喝茶。
“昆叔!”宋南衣和蔡根花異口同聲的喊道。
昆布嚇了一跳,差點就把茶杯打翻。
“哎呀,南衣,小蔡,你倆咋來了,快點快點,進來坐,我說今天怎麼吹東風呢,感情是要來貴客了啊。”
“臭小子,趕緊去倒茶啊。”昆布又吆喝道。
西雲妨就不情不願的往廚房走去。
才走兩步,又聽到身後的宋南衣開口,“不用了昆叔,我們不坐了,給你送點東西,送完我們就走。”
“啊,這麼着急啊,那喝茶還是可以的啊,幾分鐘而已。”昆布有點可惜。
“幾分鐘還喝什麼茶,不夠麻煩的,回頭還得我洗茶杯,小爺我不伺候。”西雲妨大聲嚷嚷,直接扭頭進了房間。
見狀,昆布氣得不行,“你這個臭小子,洗個茶杯怎麼了,能要了你的命?還小爺,論起輩分我還是你二大爺呢,你敢不聽二大爺的話?”
“昆叔,我也不愛喝茶。”宋南衣解圍。
蔡根花也狂點頭,“我那會兒在百貨大樓喝了杯果汁來着,現在還撐呢。”
昆布就沒再繼續往下說,只是表情有點尷尬,“你這剛來就要走,太急了一點吧?”
“不急,等回頭我放假了,再過來特意看你,這次就是給你送衣服而已,快冬天了嘛,買了兩件毛衣,你和西雲妨一人一件,不要感冒了。”
話音剛落,昆布就眼淚汪汪,“沒想到你這麼惦記我,還給我買衣服,太貼心了。”
“我幫青裴買過來的,充其量算個跑腿。”宋南衣說道。
“你肯定在騙我,他以前都是給我錢,讓我自己買,他可不願意逛街了,這就是你買的,你還要幫着他說話,青裴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啊,遇到你這樣好的媳婦兒。”
哐當——
咔嚓——
西雲妨的房間裏傳來了兩聲巨響。
“宋醫生,我想起還要去城裏買條圍巾,是他們託我帶的,咱們要不先走吧。”蔡根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趕緊道。
宋南衣也感覺到了。
在醫院的時候,西雲妨就開始不太待見她,大概是因爲知道她是顧青裴女朋友的原因吧?
“那好,昆叔,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衣服記得穿啊,不要留着壓箱底。”宋南衣叮囑道。
昆叔送他們出院子,轉過頭來,臉上就漆黑一片,攥着兩件毛衣快步進了屋。
臭小子,三天不打,這是要上房揭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