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抓荼蘼的時候和荼蘼一起的,身份還沒查到,不是蒼梧郡的人。”
“確定是小姑娘?不是荼蘼的女人?”
“就是個小姑娘啊!”
“你看你看,就是那個!”
“就是這個姑娘?不會是荼蘼的妹妹吧?”
坐在椅子上沈商洛不斷的晃悠着自己的雙腿,聽着外面這些人嘰嘰喳喳的聲音,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她微微皺眉便是將自己一直埋着的腦袋擡了起來,誰這麼嘴碎?
誰知沈商洛這麼一擡,這些人露出的腦袋果然是安分了下來。
眼中或是驚訝或是仰慕,又或是癡迷,一時之間皆是有些複雜的。
見到數十人將大廳圍得結結實實的,提着一雙女鞋趕來的楊淵徽微微皺了皺眉。
自己就是離開了一會兒,這些人湊什麼熱鬧?
他捂着嘴輕輕的咳了咳,“都站在這裏幹什麼?!”
這時候衆人便是一鬨而散,唯獨留了一個看上去憨憨的男子。
他抱拳彎腰,笑呵呵的說道:“大師兄,恭喜你今日抓到荼蘼,這數年來的心思總算是沒有白費。”
可是楊淵徽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這個荼蘼詭計多端,就怕這件事會有詐。”
“人都已經被關進了大牢,我讓人目不轉睛的盯着,絕對是跑不了的!”
“大人那邊知會得怎麼樣了?”
“大師兄你放心吧,大人知道你抓到了荼蘼,開心着呢!說是明日便是趕回了!”
“嗯,你先下去吧。”
說着楊淵徽便是準備朝廳內走來,卻是見那人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嘿嘿的笑着。
“大師兄,你今日定是累壞了,這些事便是讓我來吧。”
說完便是準備伸手接過楊淵徽手中的女鞋,卻是被楊淵徽一下子將手給拍開了。
“你的性子我難道還不知道?老實點!”
看着楊淵徽提着女鞋走了進來,沈商洛便是再一次的將頭低了下去。
楊淵徽將鞋子放在沈商洛的跟前,“姑娘,你還是先將鞋子穿上吧。”
第一次接觸官家的人,沈商洛還有些緊張的,這些人的權威可是不允許自己挑釁的。
等到沈商洛穿上鞋,楊淵徽這才輕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爲何會在荼蘼身邊?今早的事是不是隻是個意外?”
沈商洛揪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是很緊張的模樣。
而楊淵徽也是從未抓過小姑娘,這提刑司更是沒有女子當差的,心中也是覺得彆扭。
他微微皺眉,“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是提刑司的人,斷然是不會傷害平常百姓的。”
這時候沈商洛纔將自己的腦袋擡了起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滿是無辜。
楊淵徽定了定神,“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爲什麼會在荼蘼身側?”
看着楊淵徽不厭其煩的重複着這幾個問題,沈商洛抿了抿脣。
還真的挺有耐心的啊。
而楊淵徽則是一臉的爲難,這個姣好的姑娘莫不是啞巴?可是自己在客棧的時候分明是聽見她說話了的啊!
正當楊淵徽皺着眉準備問第三遍的時候,沈商洛總算是開口了。
對於沈商洛突然冒出來的問題,楊淵徽顯然還是愣了愣的。
他奇怪的看着沈商洛,“姑娘,請回答我得問題,這可是提刑司。”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格外的用力,似乎是在提醒沈商洛一般。
可是沈商洛稚嫩的臉上卻是沒浮現出半分的恐懼,眼中滿是漠然。
“我知道提刑司是什麼地方,這位大人不必這般強調。”
看着沈商洛鎮定的樣子,楊淵徽不由得想到了荼蘼的樣子,竟是有了些猶豫。
“這位大人,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是回答你一個問題,可好?”
見楊淵徽半天都是沒有回答自己的,沈商洛便是繼續說道:“倘若不願意也沒有關係。”
楊淵徽其實大可將沈商洛帶到牢獄去,那裏只需要幾樣刑具,這個細皮嫩肉的姑娘便是什麼都會說的。
但是在提刑司待了那麼多年,楊淵徽還是沒有養成那種殺伐果斷的性子。
“好,我答應你。”
沈商洛微微偏偏自己的腦袋,“不久前,江湖衆多流派都叫嚷着殺了荼蘼,你爲什麼不在那時候趁機與他們聯手?”
那時候出手的話,勝算起碼會提高一半吧。
再者說了,荼蘼作惡多端,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應該都是看不慣了的吧。
楊淵徽顯得有些爲難,但還是說道:“大人不讓插手定是有大人的打算。”
沈商洛抿了抿脣,暗自揣摩着。
那時候荼蘼最大的動作是什麼?是肅清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門派。
這樣做除了給荼蘼惹來一身的罵名便是什麼都沒有的,難不成荼蘼真的是因爲一時興起?
按照荼蘼的說法,他是因爲要爲君如珩解決麻煩,但是現在想來又有些不同的。
也許不僅僅是給君如珩解決尾巴,更是給朝廷解決了一個麻煩吧?
既然楊淵徽已經是回答了一個問題,便是輪到沈商洛了的。
“你究竟是誰?和荼蘼是什麼關係?”
嗯……
沈商洛不由得遲疑了一會兒,自己和他的關係?這解釋起來可就有些麻煩了。
最後沈商洛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本是龍川人士,帶着弟弟只不過是來蒼梧郡玩的罷了,半路上遇到這個荼蘼,說是可帶着我一起,便是一直跟在他身後的。”
楊淵徽明顯是不相信的,“你相信一個陌生人?你弟弟呢?既是半路遇見的,他爲何會在你的房中,你那時還……”
還沒穿鞋,剛睡醒的樣子……
沈商洛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也覺得奇怪,我睜開眼睛便是瞧見這個人在我屋中的,連我弟弟也是不見了蹤影。”
她緊皺着眉頭,似乎不像是在撒謊,但是楊淵徽卻是不信的。
他冷冷的說道:“你真當這提刑司是你隨意可以欺瞞的地方?!”
此時的楊淵徽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欺騙,滿是怒氣。
他走上前輕輕地掐住了沈商洛的小巴,滿臉寒霜,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