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入獄,夜晚出獄,順天府的行動有這般迅速?
心底疑慮重重,江晚棠簡單拾掇了下自己,防備又警惕地走出牢房。
她怕出獄是個圈套。
可是,直到她站在街道上,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順天府真的放了她。
不過,被窺伺的感覺還在,那些一直暗暗跟着她的人,依然隱藏在夜色中。這麼久都沒動手,他們應該不是想殺她,那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麼?
該不會,是想保護她吧?
念頭掠過腦海,江晚棠只覺荒謬,趁着潑墨般的暗色掩映,她有些蠢蠢欲動地想捉住一個人來拷問拷問……可惜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就有輛馬車停在她身前,迫使她放棄行動。
“江大姑娘,”握着繮繩坐在車轅上的田長生,對她頷首:“我奉主子之命,送您回府。”
江晚棠愕然,隨即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順天府行動迅速,而是蕭瑾言信守承諾,真的還了她清白。
順天府離安遠侯府可有一段距離,她並不矯情,道謝之後,掀簾坐入車廂。
“你們,”江晚棠想了想,還是隔着車簾問道:“是如何救我?”
田長生注視着前方道路的眸光閃了閃。
她知道是主子救她。
倒不枉他自降身份來做馬伕。
心情頗好,他回答道:“沈家有目擊者,能證明綠珠非你所殺;常平侯府有個車伕僥倖逃脫,證實常平侯在死之前見的全是男人;還有秦家三公子站出來闡明真相,錄下供詞替你脫罪……就這麼簡單。”
簡單?
江晚棠笑了笑。
別的不提,單說秦珏,在被她反算計後怕已恨她入骨,怎麼可能幫她脫罪?
“只是順手之勞的事情,江大姑娘不必放心上。”田長生像是猜到她的想法,在她提問前就已堵住她的話茬。
他都這麼說了,顯然是不希望江晚棠多問,江晚棠便不再出聲。
深夜的街道很空曠,他們很快抵達安遠侯府。
江晚棠掀起車簾,想了想,還是對田長生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姑娘請說。”田長生仍舊笑眯眯。
“我昨日,在沈府已經死掉的寵妾綠珠手上得到一本文冊,是由陳措書寫的庫房登記簿,我懷疑它需要用特殊手段才能解開,你能幫忙看看嗎?”
“榮幸之至。”田長生爽快地答應下來。
他也沒問江晚棠爲何知道自己擅長破解文書祕密,畢竟自家主子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給她……只怕他的老底兒,早就被主子抖露得一乾二淨,好讓他供她差遣呢!
江晚棠跳下馬車,拾階而上,扣響安遠侯府的門環。
“誰啊?”門丁提着燈過來,將門打開一條縫隙,瞧見門外的江晚棠,眼睛倏地瞪大:“小、小姐!小姐回來啦!”
嘹亮的嗓音,在安遠侯府的上空響起。
看似安靜的府邸,很快涌出一大堆人,七嘴八舌地圍着夜歸人,殷殷切切問平安。
“哥哥呢?”眼神逡巡一圈,沒瞧見江昀,江晚棠便問道。
“公子去順天府請求探望您被拒後,扭頭就去了大理寺,一直未歸。”思書解釋着,眸光落到後頭的田長生身上。
這不是言府的管家嗎?怎麼會跟小姐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