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搭了一個人情出去，他感嘆着。
此刻的沈念盯着系統上的紅點目光灼灼，不得不說這個小地圖簡直是太有用了。也好在自己留下的真氣很微弱，沒有被對方檢測出來抹掉。
在兩人的不遠處，斷魂銀杵隱在那裏。
“他們要到了，準備動手吧。”沈念傳音說道。
獨臂獨目的胡長老默默抽出從一根短匕首，一如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原本開始漸漸停下的小雨此刻卻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御着飛劍的程牧恪忽然眉頭緊皺，繼而急停了下來。
“怎麼了？”語引真人內心忐忑的問道。
只見程牧恪靜息片刻，而後睜開雙目說道：“這地方有些不對勁兒。附近的靈氣分佈有古怪。”
靈氣分佈有古怪？
語引真人面露狐疑，內心卻極爲震驚。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對方的感知力竟然會如此強大。
藏着的斷魂銀杵就在附近了，若是讓他察覺到自己的真氣波動，可就不好辦了。
他目光巡視四周，繼而冷笑一聲。
“一天天裝模作樣，雨幕之下，若有任何細微的動靜豈會逃脫你我耳朵。至於靈氣分佈，多半是雨水衝散了。”
程牧恪聞言依舊蹙着眉頭，但對於對方的話也不置可否。
雨水造成的緣故，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走，大陣之下你我聯手，即便有古怪對方又能如何。”程牧恪說着一馬當先。
緊跟其後的語引真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平日裏與對方交集並不深，但現在看來也並不是什麼難辦的傢伙。
如果一直這麼順利，那所謂的神教之物，拿來吧你。
盯着一動不動的紅點，沈念一時間屏住了呼吸。直到紅點再次移動，他才鬆了一口氣。
出奇制勝的手段雖然有些僞劣，但就如同貓捉老鼠，一擊致命就足夠了。
迎面而來的風息被真氣排開，兩人一前一後，徐徐的朝着山洞的方向前進。
望着程牧恪的後背，語引真人忽然緊跟上去問道：“不知道段姑娘情況如何了？”
他的話中斷了程牧恪謹慎的思緒，轉而淡聲說道：“天香雖有傷，卻已無礙。我等既然都是同門，真人便不要奪人所好了。”
聲音輕淡，話語卻都是威脅的意味。
語引真人笑着臉說道：“程師兄誤會了，咱們五人之中，師兄真正該提防的應該是長仙教的雨聲，那畢竟是段姑娘曾經的傾慕之人。”
程牧恪擡手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掃了他一眼。
“雨聲性子散漫，自然逍遙。今日可以叛出長仙教，他日就可以離開我神教。你認爲他會被一個女人所束縛？”
語引真人笑而不語，直到身上那股靈壓消散才喘了一口氣。
前方即將抵達最終之地，語引真人的心一瞬間便提到了嗓子眼兒。說是聯手，可實際上卻是三足鼎立。
而自己說不得就是最弱的那一方。
...
雨幕愈演愈烈。
一道白光閃過。
轟隆隆——
驚雷霎時間從天穹傾落，濃厚的烏黑色雷雲蔓延着從四面八方涌向雨幕中心。
“五方雷裂！”
暴喝的咆哮聲中，滾滾雷電同一時刻從天空落下，焦黑的大地上開裂，而躲在暗中的沈念二人此刻也快速遁了出來。
全場唯一略顯措手不及的就是語引真人。本想先發制人，自己卻落了後手。
沐浴在雷雨之中的程牧恪緩緩轉過頭，眼神中流露的譏諷猶如萬箭穿心，深深的扎入對方的心窩。
“你，早就猜到了。”語引真人神色難堪。
“莫非你還真當我什麼都不知情？”
程牧恪目光緩緩收回，直視沈念。
“在門中，你我該是師兄弟纔是。”他的神情像是在追溯。
胡長老的罵聲將他拉回雨幕，繼而神情厭惡的說道：“老頭子一把年紀了不好好頤養天年，出來湊什麼熱鬧。一隻眼，一條手臂還是不長記性。”
“你放肆！”
吭——
程牧恪輕而易舉拍碎了迎面而來的術法。
“七品...我甚至能感受到六品的氣機。”程牧恪看着沈念笑起來。
純真的笑容甚至讓他有些恍惚。
“沈念！你跟他廢什麼話！速速動手！”
白礫的光從天空傾泄，逐漸壯大的斷魂銀杵所散發的靈壓深深的覆蓋在衆人身上。程牧恪皺着眉頭換換擡起手，只見掌心小劍飛出，下一刻耳邊邊傳來陣陣驚雷。
此前正欲反駁的沈念，此刻的面容嚴肅許多。
他看着眼前這個曾經的同門，深吸了一口氣。
“師兄的雷法確實精湛。”
“我卻要看看師弟的手段！”
風雲叱吒變幻，天空中短暫頓足的雷霆在瞬息之間便飛速而下。
“該死的！”語引真人看着傾落的滾滾雷電，口中怒罵着遁身遠走。
場中最爲悽慘的便是胡長老了，實力本就弱一籌，現如今更是寸步難行。
細雨劍陣自下而上，針尖對麥芒抵消了大多數的雷霆。
看着對方迎面而來，程牧恪擡手祭出了自己的佩劍。
“引！”
造勢的雷霆更加狂烈，追尋的腳步也讓沈念開始手忙腳亂。
雨聲之間劍鳴陣陣，耳邊滔滔不絕的聲音振聾發聵。
察覺到異樣的動靜，程牧恪左掌下壓，天穹之巔赫然出現了一方無比巨大的手掌，上面電絲環繞，直逼語引真人。
“師兄竟還有餘力。”沈念聲音平淡，聽不出其中意味。
程牧恪大笑迴應，遠處面色本就不佳的語引真人這時候更是蒼白無力。
“程牧恪！你找死！”
而對方卻回過頭看向沈念，笑道：“亂跳的螞蚱，不僅礙眼有時還顯得聒噪。”
陣陣的雷聲綿延不絕，四方落下的細雨也猶如齊落的針刺。
“鎮！”
斷魂銀杵此刻橫推而出，更有着摧枯拉朽的聲音攔腰斬斷雷音。這手段使得沈念微微側目，也讓程牧恪眉頭輕挑。
“沈念，你我聯手速度殺了他！”
要逃的是你，喊殺的還是你。
沈念不多廢話，此刻的雨天正是對於自己的絕佳場地。
“師兄是玩雷的高手，可知師弟最擅長的是水嗎？”
程牧恪聽言一愣，繼而狂笑說道：“那倒要看看你的手段如何。”
橫推而出的水幕宛如殺機迸發的刀片，緊跟着的是細水銀針。
斷魂銀杵破空而來，退步不得，進而殺伐！
壯大的虛影散發着極強的靈壓，橫推所過之處盡數皆是摧殘。挽清風的劍刃穿過層層雨水幕簾，劍尖的幻影擾亂對方的心神。
滋滋滋——
雷柱傾落，電流順着雨水鋪滿整個大地。
蕭殺的雨氣蒸騰蔓延，彌散在世界之中的衆人一時間有些恍惚。失神間一聲暴喝響徹與天地之間。
“雷絕！”
天穹之內九天雷動，地脈之間翻滾奔涌。
...
雨氣消散。
語引真人渾身纏滿雷涌，似乎一片落葉就能夠將他擊倒。
程牧恪喘着粗氣，面色發白，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師兄好大的手筆。”沈念深吸一口氣說道。
程牧恪喘息着，笑道：“可師弟並無多少損傷不是？”
沈念無奈的笑了笑，其中都是疲憊。有些事情不能只從表面來看，他的情況雖說比強捱了一擊的語引真人好些，卻也並不算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