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坐碎仙觀後,房東逼我打工還債 >四十七章 仁卿不適極了,哪兒都疼
    我只想聽聽她說這話,可一旦得手後,這番話的感動又落入心裏填不滿的無底洞。

    徐仁卿回憶起從前師傅所說人心貪婪,慾壑難填。今時今日他又有何不同?

    九木有些呆滯,不知爲何自己平白的一些糊弄人的話倒引得階上人紅了眼,心裏便是扭緊了,緩緩說一句“仁卿怎麼不走了?”

    他回神時眸色漸韻入碧波,若凌空而至,跟上前面已經走到樓下的白色身影,柔然道:“阿九慢些,且等仁卿。”

    三人步入主街,帶着四空幾近是漫無目的的閒逛,九木開口說喫火鍋,可藥鋪裏菜品一應俱全,是她早日買回來的。

    即便如此,即便徐仁卿身嬌體弱,她還是想跟着人消消停停在絳州城內逛上一圈。

    此時的絳州與彼時絳州毫無差別,沿路招搖的大紅色燈籠,酒館子上嬉戲打鬧的風流煙氣,人鬼糾纏的洪流。

    但看在她心裏,始終覺得是哪裏不一樣了。但若是有心細尋,那便是沒什麼不同。

    她微微撇頭,餘光瞧見身旁緊緊貼着的徐仁卿,才發覺不同之處原來在他。

    徐仁卿一襲淺衣陌玉文雅,行走間,足不沾塵。眸色更是溫潤如玉,雖映着周身紅弧卻始終清明,若有若無的深情款款。

    正泛神,餘光裏的身影突然擡手側身擋來,寬闊肩膀似乎被人撞上般微微一震,繼而是傳入耳裏的道歉聲。

    九木看着他的衣袖像是羽翼,將自己護於身下,悸動之心跳的更頻繁,更雜亂無章。

    “阿九?”

    “啊,啊沒什麼。你有什麼不適嗎?”

    他藉着方纔側身的優勢,俯身對着九木側顏道“仁卿不適極了,哪兒都疼。”

    “那,那我們回去吧。”

    “哎,寒風也吹了,人也出來了,再多逛逛也無妨,只是。。。”

    “啊?”

    “只是要借阿九的手暖暖心,便哪兒都不疼了。”

    說時,他撈過九木躲在衣袖裏的手坦然攥在手心裏。

    明明九木的手冰涼,反倒是他的手心是溫暖的,誰暖誰的心,怎麼說的清?

    走着走着就由他們三人便爲他們二人了,四空很識相的偷了徐仁卿放在九木那兒的銀錢,瀟瀟灑灑的跑去買喫的,深知這二人根本不餓。

    “怎麼今日街道上往來異常熱鬧?”

    就連白日裏不怎麼出門的少女也都出來,手裏提着幽暗燈籠結伴而行。

    看到這她突然想起一目五,還有那被寄生剜眼的百十個無辜少年。

    “因爲今天是上巳節。”他伸手指着遠處河邊黑暗裏的點點明光,緩緩拉着九木往城邊的河道靠了靠。

    九木驚然,自己竟不知道這絳州還有條如此清澈的小河,棧道彎彎穿插其中,岸邊晚開的荼蘼花森森然落些許花瓣入河中,伴着河水流至遠處。

    徐仁卿鬆了手,看她倚在欄杆處瞧的入迷,便說道“阿九等我。”

    九木並沒在意他這話,只是盯着遠處如同螢火蟲般的幽暗光亮看的仔細。

    突然,一枝開得茂盛的粉色桃花擋住視線,順着花枝後看是徐仁卿的纖長手指。

    “這兒怎麼還有開得這樣好的桃花?”她將花捏到跟前細細打量,自己當然不會學着什麼閨閣少女般湊到跟前聞聞花香。

    只是看了花一眼,又看了徐仁卿一眼,淡淡說道“我不喜歡花”。

    徐仁卿吃了一癟,卻並不氣惱,而是將持花的手背於身後,站在她身側說道“九木看那些光亮成雙成對,不好奇?”

    “有什麼可好奇的,無非就是趁着大人不多加管束,躲到黑黢黢的林子幽會。”

    他清爽的笑了兩聲,心裏想着這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嗎?

    繼而又說道“不如我們戲弄他們一番,怎麼樣?”

    九木託着下巴翻個白眼,低沉道:“怎麼戲弄?難不成還要鑽進林子裏一一探明,告訴她們父母不成?”

    徐仁卿搖搖頭,身後揹着的桃枝伴着手心裏升出的陣陣粼光微微一揮。

    “阿九仔細看。”

    她眯着眼睛看向河邊暗林裏,沿路樹木竟陡然被一股子白光照亮、

    繼而是許許多多的明燈緩緩由叢林中升起,像是約定好的,像是故意而爲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燈?!”

    她腳才上欄杆下的石階,努力想要看得更遠。

    一剎那而來的低沉瞬間沒了蹤影。

    九木越看的仔細便越被震撼,細細擁擠着飛上天空的明燈竟然將黑夜照亮般,飄遠了的化成星光,未飄遠的映在暗潭中化成一輪輪圓月。

    “少男少女在上巳節私定終身,既是一句話,便是一輩子。”

    徐仁卿無心去管天上數千明燈,他只有心在身旁這個雜神身上,那些燈再明亮,也絕不及她。

    九木看那些燈看的入迷,不像是在回他的話,倒像是自言自語道:“凡人一句話太短,一輩子太短了。”

    “阿九在害怕。”他伸手捋捋她身後被風吹起的亂髮,對九木頻頻拒絕自己的原因後知後覺。

    “我怕什麼?”

    她感到鼻頭一酸,又感到心事被徐仁卿猜中,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孤立無援的悲憤。

    “你怕這世道讓你愛上誰,需要誰,怕他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怕他白髮蒼蒼,怕他難忍病痛,又怕他悄然離世,最後剩你孤孤單單一個人。”

    徐仁卿的手頓在半空中,因爲她的長髮被風吹攪打了個結,手指停在不上不下的地界。

    她沒說話,還是仰頭看着千數明燈,看着前方火樹銀花不夜天,雖然視線已近朦朧,所有的黑暗光亮攪在一起。

    他順利將那道髮結解開,一路通至髮尾,誠然道“但仁卿不這麼認爲,仁卿滿心想的是趁人在,趁人未老,趁時光恰好。偏偏是要更竭力的愛她,需要她,就算早晚消失的無影無蹤,也無悔。”

    “阿九是全然不必擔心仁卿的,你若是不願見仁卿白髮蒼蒼,亦或是病痛憔悴,阿九便將仁卿一腳踢下懸崖摔個粉身碎骨,眼不見,心不煩。”

    “仁卿有點太自作多情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怕你生。。。老。。。”

    突然,她又察覺胃裏無名火燃起,捂住肚子緩緩蹲下身,這次的火太強烈,導致她渾身被灼燒的抽搐。

    一晃神,昏倒在地。

    徐仁卿是伸手想撈住她,可突然由地底冒出鋒利割人的偏偏黑光將二人阻隔開來,猝不及防的壓着他頻頻後退。

    裂縫中鑽出一道黑影,黃色紙面上畫着狗頭。他對着徐仁卿緩緩躬身,繼而抱起九木朝着另一邊的人影走去。

    那人捋下九木頭上的碎髮,鏡片中偶然閃過天空中遺落的明燈,眼神犀利的盯着黑光後的徐仁卿。

    “您似乎有點過於急躁,這不是您的做事風格。”他僵着聲音,向前邁上一步擋在九木跟前。

    徐仁卿探出桃枝一揮,那幾道黑光便破碎,他手上的粼光也不再掩飾,紛紛環上他的周身。

    “你久居地獄,怎麼今日有心情到地上來了?”他並不逃避那雙視線凌厲的眸子,反而步步靠近,步步緊逼,直到與他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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