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坐碎仙觀後,房東逼我打工還債 >六十五章 這一生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九木突然感到自己腰間一熱,這副要散架的身子被人溫柔托起,又輕輕放到已經涼透的被褥上。

    不管是誰,是誰都好!別走。。。告訴徐仁卿!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勾出指尖碰觸到那人的衣衫上,捏在手裏。

    九木自己都遲疑了,手又鬆懈開來。

    告訴徐仁卿什麼?同徐仁卿解釋什麼呢?解釋他要娶的軀殼內根本不是我的靈魂,他會信嗎?

    “小姐,我是奉命來爲您看病的李醫師。”

    她吸口氣,再重重呼出。

    李醫師也好,王醫師也罷,來個人。。。就好。

    這黑暗太沉了,她很怕自己就這麼陷進去再也無法脫身。

    那人溫熱指腹觸到她的手腕時,她逐漸平靜下來,聽那人嘟嘟囔囔說個不停。有點聽不清,被鬼氣侵擾的眼眶處已經開始繼續蔓延至僅存的四感。

    先是視覺,繼而是聽覺,再是味覺,緊接着就是嗅覺,直到完全失去觸覺,這身子也就完了。

    她緩緩擡了擡手指,“春日祭過去幾天了。”

    “沒多久。”

    啊,果然沒多久。。。

    九木抿着脣,很想問一句,那位領舞真的答應與人成婚了嗎?她又怕,怕問出口後得到的答案不合人意。

    李醫師指腹下的手腕突然被收回,他放緩視線一直注視着當下的死死的抓着胸口,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着氣的九木。

    他皺起眉,捏緊牀沿才忍住想擁牀上人入懷的想法。

    因爲她看起來好難受啊。

    痛苦對李醫師來說並不值得讓他恐懼,相反的,他總覺得相比於九木來說自己的承受的實在太少了。

    從前是,現在是,不想以後會成什麼樣。

    他輕喚:“小姐。”

    九木沒有迴應他,是再一次被渾身緊鎖的病痛折磨到昏厥了。

    黑暗的她看見自己周身盛滿功德的明燈,足有千數。那數量多的嚇人,是她這位雜神可望不可即的,她又瞧見千數明燈下,才子佳人。。。

    功德。。。才子佳人。。。桃枝。

    她忽然來到了太子閣,那個人的神像探着桃枝點着自己的額頭,這一生又重新回到了起點。她重生時的起點!

    “咚---”

    一聲清脆的鐘響。

    突然,九木心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的慾望。

    不可能,她不可能就這麼逝身!

    還沒找回自己的記憶,還沒有還清司良的債,還沒有重回武神打司良的臉,沒有手刃處處刁難設計的白頭鬼入內燕,她怎麼能死?

    這麼多事沒完,這麼多心願未了!

    能重生成雜神已經是命運的第二次開恩,若是我再一次身死道消!

    我不甘心。

    牀上昏迷的人似醒非醒,自顧自的說着胡話。

    這些話聽到李醫師耳朵裏通通化成四個字:“她不想死”。

    人真正清醒,是在一夜之後。

    而那一整夜啊,李醫師不知道她自言自語說了多久,譬如時間的流沙在此時也不中用了,沙粒是一顆一顆掉下來的,足有那麼久。

    醒來後的她語調沉穩的對着李醫師說:求他拼盡畢生醫術,保她一條命。

    李醫師的手微抖,別說是醫術,即便讓他失掉老命去保她,也未嘗不可啊。

    而此時他又是止不住喫驚,驚訝於昨日他進門時她渾身散發的無助與落魄。

    僅僅一夜時間,那些能讓她萎靡不振的東西已被一股子讓人熱血沸騰的鬥志擊敗的潰不成軍,好似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他好奇,是什麼讓她如此失魂落魄,又是什麼給她力量。

    李醫師溫柔從容回道:“在下一定竭盡全力。保你康健。”

    此後的幾日,九木無數次的一股腦灌下苦不堪言的湯藥,她努力的打起精神,試圖調節自己渾身氣力。

    高燒不退神志昏迷時她便去想那幾單許願人畫押的故事,一遍一遍的過,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法子顯然很管用,當然不乏李醫師湯藥的協助,她的高燒漸漸退了。一直沉着的腦袋與燃滾燙的身子也稍稍恢復正常。

    她不想管阿蘭等一切丫鬟到底現身過多少次,她們來與不來,都不耽誤自己想痊癒的心。

    好在李醫師實在對得起他那句話,一天幾番的來看她。

    九雖然雙目仍然看不見東西,但已經慢慢發現了規律。

    比如清晨時分李醫師會打開個窗縫,稍稍透些屋裏一晚上存儲的悶氣,這時的風也最清爽。

    到了晌午,他便將窗子大開了,這時的風比早晨乾燥些。如果他關上窗子,那便是到了傍晚,如果下雨,九木是完全聽得到的。

    她順利的又征服一碗藥後,只能簡單判斷李醫師的位置,打趣道:“李醫師如此盡心,這恩情只怕是無以爲報了。”

    李醫師替她擦擦嘴角,道:“報與不報原無所謂,醫者見着經手的病人神清氣爽,便是最好的報答。”

    他坐在牀沿,實際上與九木貼着很近,可面前人卻呆滯的盯着空落落的一旁。不由得讓他垂下柔化的狐狸眼,十分心疼。

    呼,李醫師探口氣,說道:“今日溫度適宜,想出去坐一會嗎?”

    “可李,父親不是不允許我出去嗎?”

    “別擔心,我已經與李大人說明,他同意的。”

    九木正想着自己撐身下牀,摸索之中卻感覺身體騰空,是被人抱起的。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覺得自己有點被小瞧了,立馬嚴肅說道:“我有手有腳,李醫師不必如此。”

    他一怔,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回牀上。

    他看着她乖乖坐好,一雙瘦腿蕩在牀下尋着鞋,便蹲下身子,捧住那雙纏滿繃帶的小腳幫它探進鞋裏。

    九木準備好了,按住牀沿晃了兩下自己站起身,不由得“嘶---”了一聲。她知道這是那日踩了瓷片的傷。但相對於剛開始的痛苦,這點算不上什麼。

    她雙手在跟前來回探索。

    這是櫃子,那是牆角,啊,小心,這還有個桌子呢。

    走了半天,最終尋着鋪面的風找到了門口,她懸些被門檻絆上一跤,卻沒等身後人慌忙扶住自己便夠着門框保持住了平衡。

    坐在外面曬了許久太陽,曬的人暖洋洋的,九木心裏竟因爲這點小事有些高興。察覺自己嘴角似乎也掛着笑。

    但,她若見了李醫師的表情,定會埋怨他爲什麼擺個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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