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坐碎仙觀後,房東逼我打工還債 >八十六章 白髮蒼蒼亦可守
    九木馳騁在草原上,身後數百零星黑點雖咬着她的身影不放,但使足了力氣去鞭笞馬匹也追不上她。

    未至晨曦的冷風颳在她臉上,她側頭回望嘆了口氣。

    “徐仁卿,你可真是個大寶貝,我現在惹怒了容王是吃不了兜着走。”

    已經來不及咒罵自己頭腦一熱,只要知道了徐仁卿是自己走的,並不是被他們囚起來或是捉回北容就好。

    “照這麼直行幾十裏就到了離國界,他們不敢跟。”

    到了離國界的九州城,便可不再逃了。

    九木突然鬆開手,揚起雙臂抓着身邊簌簌作響的清風,她的素衫蕩起層層漣漪,像只通白的蒼鷹。

    竟比昨日還要爽快!

    她心裏急,是被身後人追着的急,但她不怕,這急切便成了燃至五臟六腑的激動烈火。

    又喫上一大口涼風灌進喉嚨裏,扯着嗓子喊道:“我就是奔逃的命!”

    不然爲什麼因此而感到歡喜?

    九木本來合着眼感受這許久未見的暢快,突然,她感覺身下的黑馬猛的一絆,完全沒有支撐依賴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並不怎麼美觀的曲線。

    白燁探出速度極快,但它快不過風,九木護着腦袋在地上卷的頭髮蒙,直到渾身摔的沒知覺才停下。

    “什麼東西?”她扯着脖子才能擡起眼來,黑馬躺在草地上。

    視線躲着臉旁的看戲的雜草,黑馬身邊竟然有幾十個灰色身影,她心裏一驚。

    什麼玩意,我這事摔傻了?!都出幻覺了?

    白燁鑽進手心裏環起整個人,九木憋着一口氣撐直身子,胳膊上的每個關節都咔咔作響,刀削的痛感直達心口。

    怎麼護卻依舊磕破的薄脣含着血,“真他媽的疼!”

    九木此時才明白徐仁卿爲什麼那麼小題大做,摔下馬同九木忍受的剜目之痛相差無幾。

    灰色影子又鑽進她的餘光裏,掃見其中個人都手持長槍利劍,他們的踩着無聲的腳步逼向地上粼光陣陣的九木。

    “九州歸,血海流,白髮蒼蒼亦可守。”

    空氣中響着蕩氣迴腸的吶喊高呼,地面也是咚,咚,咚!

    如同敲響戰鼓般震的心口發堵。

    “什麼東西?”九木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不太清他們嘴裏鏗鏘說的到底是什麼。

    “九州歸,血海流,白髮蒼蒼亦可守!”

    “軍令如山!”

    “軍令如山!”

    灰影逐步走進九木,他們齊頭並進,排出戰鬥的隊列,杆杆長槍直至視線所至的她。

    “嘶!”想站起來的她感覺自己的腿動彈不得,稍一用力就痛苦萬分。

    那陣氣焰明顯是冤魂,在荒草野坡中不肯離去,但他們好像配合默契,步調協調的太令人震驚。

    “白燁。去。”說完這句話,白燁猛的衝進灰影當中,竟然兜了一圈原路返回至九木手心中。

    “白燁!”它沒了動靜,任九木在如何的喊着桃枝爲證也不再探出去。

    “找到了!”

    九木拖着後腿,地面被馬蹄聲敲的作響,是容王的兵馬。

    她悽慘的哼了聲,他們還真是契而不捨啊!嘖,不行,走不動,連起身都難。

    忽然,那些灰色身影化成灰燼裹在蒼藍的天空中,隨着雲不斷的翻轉流逝消失的無影無蹤。

    九木被人扛上馬時因爲劇烈的疼痛昏過去,所有知覺盡數喪失。

    再睜開眼,是被種種強人的藥氣與血腥味兒猛衝醒的。

    眼皮下的睫毛被臉頰淌滿的汗掛上濁露,想稍稍動動,但臉扭動脖子都不行。

    她又閤眼回憶了下摔下馬的過程,驚心動魄。

    要不是伸手快,她的脖子早就折成兩截了,鬼知道那匹馬跑的有多快?

    是足足甩了後面那些士兵只看見個黑點那麼快。

    摔下馬窩到脖子死的人可是數不勝數啊。

    沒多久她就發現了,這次遭殃的不是什麼脖子,而是腿。雖然全身上下都痠痛難忍,唯獨一條腿內的骨頭連心的痛。

    擡起手她都得嘶嘶,呼呼的不停換氣才勉強能伸出被子。

    當然知道這地方不是客棧,也不是絳州藥鋪,她摔在那種地方神仙也發現不了她。

    除了,他。

    容王換了龍紋的棕黃色外衫,內裏一層暗紅色與淡白領子鎖着脖頸,像地獄府的輔佐官習慣的那般勒着。

    他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就連金色的發冠也是正正當當的束着發。

    “醒了。”容王的聲音有些淡,好似嗓子裏噎着硬東西。

    九木沒做聲,而是緩緩合上眼,她沒什麼道理想看見他。

    倒是因爲他自己摔的半身殘,不,也許比她想的更嚴重。

    她從沒想過自己這副身子會受這麼重的傷,神明,應該是無堅不摧的。

    容王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則端在跟前,不動聲色的搓着拇指與食指。

    走近牀時藥物夾雜血氣撲面而來,他不在意,因爲聞的太多了。

    “賀川姑娘想走之心強烈,也不必如此。”

    沒錯。王宮裏在任的十位醫師都對她束手無策,只是垂着眼皮搖頭搖頭,再搖頭。

    不是不能救。

    她的腿摔的最嚴重,身上大大小小無數的擦傷淤痕,簡直可稱之爲體無完膚。

    她的連滾着幾圈。草地上暗藏着的碎石硬石那麼多,這麼幾圈下來,沒個好地方也太正常了。

    容王聽着醫師緩緩道來簡直不敢相信,前些日子救她於馬上的利落姑娘現下正躺在牀上動彈不得。

    “你不必演貓哭耗子的把戲。”

    九木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更似憐憫,她成了這樣自然是她自討苦喫,更在於冤魂。

    自己傷容王在先,理由放在她心裏想自然得當,但放在張大人心裏就不一定了。

    “我。”

    容王幾乎完了自己該稱自己什麼,這事兒國師教了他幾年,好不容易改正又被這件事嚇破了膽,忘的一乾二淨。

    “賀川,本王保證會請四國之內最好的醫師來替你療傷。”

    她十分煩躁的說:“我不想說話。”

    容王垂下頭,拇指掐進手心裏,語氣盡量的平緩和順說道:“好好休息。”

    說完,他甩袖直奔庭院之內。心理之複雜難以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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