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上次，在燈草城救下狐女依依後，戴着鬼臉面具的白羽產生了一個非常荒誕且恐怖的念頭。
如果他一個技能，把燈草城給滅了，那城裏的金銀財寶不都是他的了。
他立即意識到是面具在蠱惑他，趕緊摘了下來。
可如果他有錢，就絕對不會產生這種念頭。
窮，是心魔，得用銀子治。
......
白羽跟着一屋子的修士一起上了護衛隊的鐵皮馬車。
一羣人擠在狹窄逼仄陰暗還顛簸的車廂裏，像極了偷渡的難民。
車廂內空氣不流通，這些修士大都窮酸，一身衣服穿十年不帶換的，騷臭難聞。
白羽薰得捏鼻子，偏偏這些人都想往他那擠。
誰讓他身上香呢。
他實在受不了，用手指在身旁的車廂壁上劃了一個圓洞，清新的空氣瞬間灌了進來。
透過洞口往外望，發現馬車正在天上飛着，大白翅膀撲棱着。
白羽不禁感慨，有錢人的生活可真豐富，他也想要這樣一匹馬。
這時車廂裏有人突然喊了一句：“這個人把車劃了個洞！”
是個相貌年輕的修士，指着白羽，滿臉驚恐。
白羽忙說：“抱歉抱歉，我只是想透透氣，不是故意破壞公物，多少錢我賠。”
同時心中暗罵一句，媽的，出來一趟，一分錢還沒掙到呢，就要先搭進去一筆。
一老修士弓着身子站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聲點！”老修士望向白羽，竟十分恭敬地做了個道揖，解釋道：“前輩誤會了，他不是那個意思。”
前輩？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臉還以爲自己突然衰老了呢。
老修士看出白羽眼中的疑惑，繼續解釋道：“這馬車車廂被渡劫高手下了法陣，堅不可摧，前輩竟能徒手破開，還是以如此溫和的手段，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
其他人也附和的點頭，紛紛投來崇拜的目光。
白羽尷尬一笑。
真不是故意的。
隨便一個動作就人前顯聖......怎麼，心裏還挺爽的。
老修士又長出了口氣，道：“有前輩在，我等便放心了。”
一小修士卻嘆了口氣，垂頭喪氣抱怨道：“明炬城沒法待了，那盧亢仗勢壓人，前天還在城裏抓了十幾個人，都是沒修爲的普通人。”
又一人說道：“我聽人說盧亢喜食人肉，他是不是抓我們過去做成下酒菜？”
此言一出衆人都慌了，議論紛紛，商量着一起打破車廂逃跑。
老修士示意衆人安靜下來，平靜道：“諸位，莫信謠言，那十幾人今天一早就被放了，而且...我有一老友是盧亢的部下，他說盧亢雖然貪婪狂妄，但並不像外界流傳的那般兇戾，諸位不要多想。”
“我插一句，”白羽好奇道，“你們說的盧亢，是誰？”
“明炬城的新城主。”老者回道。
“還是明炬城大世家秦家的女婿，有秦家支持，他才坐上了城主的位置。”一人補充道。
又有一人反駁說：“也不全靠秦家吧，他自己也是大乘期，火國戰榜前五十的強者。”
“前五十？哼，在秦家眼裏算個屁，別忘了秦家家主是戰榜第三的高手，大乘五階，就連聖地的小輩都給他幾分面子。”
......
白羽一邊望着洞外的風景一邊聽旁人議論，有種前世坐綠皮火車的感覺。
不過，外面的人都好強啊，動不動就是大乘期。
他們小小的青陽宗，宗主死後最強的應該就是他師父靈虛老賊了吧。
其實也能理解，宗派就好比學校，是培養修士的地方。
他們青陽宗就相當於偏遠地區的中學，沒有高手很正常。
真正的高手都在大學——五大聖地。
白羽正想得出神，一個硬邦邦的腦袋忽然往他懷裏鑽，嘴裏還嚷嚷着：讓一讓，讓一讓！
他往旁邊挪了挪，給這人騰了點地方。
那人擡起頭，竟然是個少年郎，一張黝黑的臉，大眼睛大耳朵大鼻子，鼻翼上還打了個鼻環。
他先是透過洞口往外望了望，接着把手伸進洞口裏，咬牙切齒的，看那架勢，是想把洞口給撕開。
他的手臂比臉還黑，鼓起了幾塊肌肉疙瘩，顯然用了十分的力氣，可那洞口就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無奈且沮喪鬆開手，手掌出現了好一道很深的血痕。
擰過頭盯着白羽，一對童真未脫的大眼狠狠瞪着白羽：“你，快點，給俺小牛把這個破洞撕開。”
你當這是你妹的撕絲襪呢...白羽不喜歡不禮貌的人，沒搭理他。
有修士替白羽訓斥這少年：“小子，態度放尊重點，這位可是前輩，我們還要仰仗前輩庇佑呢！”
這訓斥相當含蓄了，也沒有仗着白羽的勢去壓這毛頭小子。
誰料這小子伸手就要去掐白羽的脖子。
白羽很氣，他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是毛孩子，二是不良少年。
這小子活脫脫一個小混混。
他直接捏住毛頭小子的手腕，稍一發力，對方就疼的嗷嗷叫。
直接就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大哥，大爺！我真錯了！”
白羽見他認錯速度這麼快的份上，氣也消了一半。
鬆開手，冷聲道：“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誰料這小子解脫後態度又囂張起來，揉着手腕冷哼一聲：“不氣盛叫年輕人嗎？”
白羽瞪了他一眼，他又慫了，蔫蔫地蹲到一邊，嘀咕道：“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再給我小牛兩年時間，揍得你滿地找牙！”
白羽被他這番話個逗笑了。
嘲諷道：“怎麼委屈的跟個小娘們似的......”
一句話直接把這小子刺激得眼淚汪汪，抹着眼淚哭起來：“我纔不是娘們，你是娘們，你全家都是娘們.....”
衆人也哈哈笑起來，一人笑道：“這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虧前輩好脾氣，換做他人，他命都丟了！”
小牛忽然擡起頭，瞪着那人：“你說什麼？”
那人被他瞪得心裏一慌，心想自己哪句話刺激到他了，“我說.....前輩脾氣好，有問題嗎？”
“上一句！”小牛眼睛瞪的溜溜圓。
“上一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沒想到小牛聽到這句話立即喜笑顏開，拍着自己還算厚實得胸脯說：“謝謝誇讚，俺小牛生下來就不怕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