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思量

    玄武門之變是鐫刻在歷史上不變的事實,李世民是千古一帝,也是不爭事實。

    就像武則天的無字碑一樣,是非功過不該由後人評說,也不該由他自己評說。

    這東西沒有標準答案,因人而異。

    因爲人的角度而計較得失是不公平的,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就算是身居高位也不能夠避免他們只是盡力去做自己想做的能做的,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自己和國家,僅此而已。

    冷眼瞧着這位皇子陷入回憶,顧長卿衝他點了點頭,轉身剛打開門,就看見了風塵僕僕趕來的鴻臚寺少卿。

    現在他倒是整個人都冷靜下來了,不過那副表情要哭不哭的兩手揣着,身後還跟着兩個太監。

    看服飾應該也是個四品的官員,讓他去給李二說明發生了什麼事,結果反倒是拐回來兩個四品官員。

    大內官職同朝廷的各有不同,品階卻是一視同仁的。拐了兩個和他平起平坐的官員,自己走在前頭一副哭喪表情,也不怕傳到了李二耳朵裏,被耳提面命的教訓一番。

    皇上教訓臣子,多半會留幾分顏面,不會當着同僚的面訓斥,但是叫到御書房裏被傳出些閒言碎語來,也是夠丟臉的。

    顧長卿行禮戳了戳少卿,“三皇子已經自己回來了,勞煩大人再回去通報一聲。勞煩兩位公公多跑一趟。”

    人回來了,現在就算是來再多關把這個驛站圍起來,也沒有一點意義。

    這是大理寺負責查驗女子傷口的仵作行禮完畢後,安靜地候在一邊,隨後目光直直地盯着顧長卿,顯然是有話要同他說的。

    少卿整個人彷彿石化了,好半晌纔回過神壓低嗓音小聲,“三皇子突然丟失,然後自己就走回來了?”

    這是什麼事啊?

    鬧着玩的。

    把人搞得雞飛狗跳,現在連皇上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回來了,那讓他如何交差。

    怎麼解釋?皇上是能聽進去這種解釋的嗎?就算皇上是一代賢君,他聽得下去,可自己是怎麼也厚着臉皮說不出口的。

    “是自己回來的,現在應該已經歇下了。大人如果要傳授禮儀,得過一會等高超皇子的心緒平穩以後再進去。”雖然這個現實是挺殘酷的,但是總比找不到人好,更何況這是事實,他也沒有歪曲其中的部分。

    要說就說這位少卿真倒黴,他要是多等一會說不準就把人給等回來了。

    不過種種疑點還是要查番纔可以徹底安心,高昌皇子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從大唐得到圓柱並且全身而退,所以必然留有後手。

    要是那小子想被着他們搞些小動作的話,最好及時發現,不要讓造成的影響。

    “既然高昌皇子已經回來了,那咱家也要回去跟皇上覆命,少卿大人下次還是要把事情確定好才方便去向陛下稟報。”

    “再發生像今天一樣的事情,流傳出去說大人一個辦事不利。把小事弄成大事,那大唐顏面何存?”

    那公公一左一右一人一句,把諷刺文學用到了。極致尤其是他們倆的眼神充滿仙氣,壓根不把這個事情放在眼裏。

    公公把話帶到了禮貌一笑後翩然離去,少卿被這事氣的拳頭緊握嘴脣也咬得發白,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要是早知道人能自己回來,他也不願意去稟報皇上這件事情,當時看見皇上的眼神他整個人如臨深淵,忐忑不已。

    “你安心陛下不會斤斤計較。”

    【李二是怎麼想的,我當然心裏不清楚,不過但凡有人這麼耍我的話肯定揍死他丫的。不是誰都喜歡這種心靈過山車。】

    李二伏在案前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沒想到把人派出去了自己還是要挨吐槽,先前那一段他聽到了。

    高昌國竟有淪爲附屬國之危機,作爲大唐皇帝,他也憐憫高昌百姓受苦受難,但同時他心裏又很清楚是個好機會。

    敦煌那裏是沙漠之地最繁華之所,而在於那裏他們清楚的並不多,唯有往來的商隊可帶來了那裏許多特產和那些他們沒有見過的珍奇物件。

    若是有國立於此,既可派人去深入瞭解異族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異族不單指突厥那類好戰,時常在邊關放肆的。

    還有沙漠之中。他們不曾深入瞭解的對於大唐並未抱有敵意的各諸國。

    無論是何朝代身爲天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統天下,任誰也不能例外,凡日月山河所照的大地,還並非是唐朝之地。

    各國各疆域太過遼闊了,把他拼進大唐的版圖,讓自己的名字留存在歷史之上,是何等的榮耀讓自己的子孫在如此遼闊的地域裏面稱王又是何等的舒暢。

    “明日宴會之後將三皇子安排與朕見上一面。”想必三皇子已經迫不及待了,高昌那邊滿目瘡痍,處處透着危機,但凡這位三皇子慢一步就可能導致一人一家活生生人的滅亡。

    說完這句,李世民也沒有伏案繼續的心情。奪取一個國家是令人振奮之勢,可趁這個時候雖說是互利雙贏,卻仍讓人心頭沉甸甸的。

    並非脣亡齒寒。

    但一想到那種畫面,心頭難以言喻的滋味就頃刻間涌上心頭。與高昌國做一交易,代價就是讓他從此成爲大唐夫,庸若是這位皇子真心爲黎明考慮,就會同意。

    趁火打劫也好,野心膨脹也罷。突厥人爭地盤,爭糧爭女人,爭權奪利,甚至不惜把目標放在大唐的疆域,就是爲了子孫後代着想。

    御書房的窗正朝着一池蓮花,推開就能看見御花園的風景此刻隔得不遠的宮牆上能夠看見紙鳶。

    雖然已經是冬日,可是彩墨勾勒出的紙鳶飄在空中,襯着一片雪白紅牆綠瓦也是另一種美好。

    趴在窗口欣賞了一陣風景,李世民突然想起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顧長卿。

    “顧長卿此番人已經回來不必去找人了,應該回宮了。怎麼不見他來面聖?”

    現在顧長卿的居所還是那一間獨立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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