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叔每晚夢我 >第85章 第 85 章
    只有私下沒人在,對着趙琮纔會說幾句。

    “師傅,皇叔家的祁弟弟馬上便要滿三歲了,您也該給朕尋個師母了吧。”

    這兩年他們師生的關係好,偶爾周允樂就會打趣打趣他,時常會動給他做主親事的主意。

    趙琮手裏正捧着書卷,失笑着搖了搖頭,“陛下可不厚道,太傅說起要爲您選皇后時,微臣可都是幫着您說話的。”

    周允樂吐了吐舌頭,旁人家娶妻肯定沒那麼早,但他貴爲天子,即便今年才十五,也得開始相看,好讓對方教養好未來的皇后。

    “朕不說便是了,但您真的不考慮考慮意初姐姐嗎?”

    周允樂口中的堂姐,說的是淳郡王家的嘉陽縣主,淳郡王是周譽最年長的一位堂兄,膝下四個兒子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今年十六名叫周意初,出生便被封了嘉陽縣主。

    早些年,淳郡王帶着家眷駐守嶺南一帶,如年年事已高,便回京頤養天年了。

    他前頭幾個全都是兒子,左盼右盼,好不容易老來得女,對周意初是百般的寵愛,真真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從不把她當別家的閨秀般養,自小教她騎射,將這個寶貝女兒寵的是無法無天。

    回京之後,自然是要進宮叩謝陛下的。

    小姑娘與周允樂年歲相當,很快就玩到了一起,且她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時常進宮來尋他玩。

    一來二往也認識了趙琮,還跟着周允樂上了好幾堂課,學着他喊先生。

    趙琮比她年長快十歲,真是將她當小姑娘看待,平日也很是照顧她,誰想到前些日子,這小姑娘居然將他堵在長廊下示愛,說要嫁與他爲妻。

    這可真是將趙琮給嚇着了,板着臉讓她把話收回去,他只當沒聽見過,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而後落荒而逃。

    誰想到,她居然扭頭就告訴了周允樂,這小子也時常拿來打趣他,今日又舊事重提。

    “陛下慎言,這樣的話,不該從您的口中出來,嘉陽縣主年幼不諳世事,她不過是說句玩笑話。這話與臣而言並無什麼損失,可若傳出去,卻會壞了縣主的名聲,以後不可再說。”

    周允樂還從未見過趙琮板着臉,如此鄭重的模樣,立即被他唬住了,只是不等他認錯,就聽見外頭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以及壓抑的哭聲。

    那聲音越來越遠,直至門被重重地關上。

    趙琮擰着眉看向周允樂:“怎麼回事?”

    “是意初姐姐非要朕說的,這真的與朕無關啊。”

    趙琮頭疼地扶了扶額,嘉陽縣主這麼跑出去肯定不行,沒準還要出什麼事,此事因他而起,也該由他解決:“陛下先把今日的摺子批完,微臣去去就回。”

    安頓好周允樂,他才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沒想到外頭還在下着雨,他眉頭擰得更緊了,接了油紙傘順着宮女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兩刻鐘後,終於在御花園的蓮花池邊找到了她。

    時值冬日,蓮花池裏根本就沒蓮花,且冬日的雨落在人身上,就像是細沙,刺人的疼。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從沒喫過什麼苦,此刻卻一個人坐在石頭上,任由雨水淋在她身上,不許任何人上前。

    趙琮嘆了口氣,他能搞定敏感易怒的周允樂,也能遊刃有餘地周旋於朝堂百官之間,唯獨對女子不擅長。

    他當年是喜歡沈菱歌,也想過與她成親,可她找到了一生相伴之人,他只能選擇祝福。

    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漸漸放下了,有時候甚至會問自己,他還喜歡沈菱歌嗎?

    答案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或許想起她時還會覺得美好,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人,可喜歡卻也淡了。他也想過要娶妻生子,不讓伯父伯母擔心,但都沒讓他心動的女子出現。

    至於周意初,自然是明豔朝氣又美麗的,她就像是團火焰,一出現就會叫人移不開眼。但同時在他眼裏,也還是個小姑娘罷了。

    她喊他一聲先生,他便不可能對個小姑娘有別樣的心思,不然與獸類有何區別。

    趙琮停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將傘遮住她的頭頂,輕聲開導她:“縣主,雨大了,您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該凍着了。”

    “我不回去,我也不要你管,你走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周意初臉上雨水和淚水混作一團,將她擦着的胭脂全都給衝散了,這是她特意爲了見趙琮才擦的。

    她天生麗質,從來不用什麼胭脂水粉,都因爲趙琮嫌她年幼,她爲了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些,強忍着不適擦上了。可沒想到,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你就讓我被雨淋死好了,你還來做什麼,嗚嗚嗚,從來都沒人拒絕過我,我想要什麼,爹爹和哥哥都會給我,只有你,你這個壞人,你連看都不看我,你怎麼這樣啊。”

    趙琮真是被她哭得手足無措,他着實是不會安撫小姑娘,被她一哭,心也跟着亂了。

    可對她說的這些,他又沒辦法反駁,她還小,根本分不清什麼是喜歡和好感。

    或者只是因爲他很特殊,沒有給到她該有的關注和愛,讓她覺得新鮮。等以後她就會明白,這根本不是喜歡,到時她就該後悔了。

    況且她身份尊貴,便是配個文武曲星那也是應該的,他不過是個品階底下的少傅,家裏無權也無勢,不說別的,甚至連給她如今一樣的喫穿用度都不行,又何談喜歡。

    趙琮沉默着沒有說話,聽着周意初在哭訴。

    “你是不是在心裏笑話我,說我不要臉,明明被你拒絕了,還要往你面前湊?可我有什麼辦法啊,我就是喜歡你啊,我夜裏做夢也夢見你,夢見你給我讀詩,夢見你像上次我跌倒那樣揹着我。可你爲什麼就不能看我一眼呢,我真的好喜歡你。”

    從未有人如此直白地向他表露愛意,且越說越離譜,趙琮聽不下去了,只覺得面紅耳赤。

    “縣主是被雨淋糊塗了,微臣去尋人來照顧您。”說着把傘留下,轉過身倉皇要逃。

    可剛走出幾步,就聽見後面有腳步聲追了上來,他不過是遲疑了須臾,就感覺到腰上一沉,有人緊緊地抱住了他。

    “趙琮,我剛剛是在說氣話,我沒有要你走,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她的聲音裏帶着哭腔,斷斷續續的,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小貓,讓人聽了憐惜不已。

    就連趙琮也有片刻的恍惚與心軟,他當然可以順勢答應,淳郡王的獨女,娶了她便與皇家沾親帶故,能讓他仕途少努力十幾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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