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皇弟的伏低做小讓向來狂傲的太子甚覺有趣,他快意笑着,腳趾在燕秦的嘴脣和下頜處輕踩。
“那本宮就好心幫你這個忙吧,你若是死了,還真是少了些趣味。”
世間顯貴之人,憐憫似的擡起了腳,踩在了卑賤的地方。
他面上待着興味盎然的笑,踩的越發用力。
燕秦已然有些喫痛了,可憐兮兮地看着藺綏,可又沉迷於這隻能出現在妄想中的情景裏,沒忍住動了動,好讓自己暢快些。
“讓你動了嗎?”
藺綏的神色驟然陰冷,不悅地看着燕秦。
燕秦便老老實實地跪着,仰着頭看着他的太子哥哥。
像是面對一件用作發泄怒火的木偶,藺綏撐着腦袋興味闌珊地用腳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心裏估量着分寸。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下死手,要是真的踩壞了,他以後上哪兒尋開心去,哪怕這有些喫力了,可他也不能不喫。
系統一動不動地像只死狗,它已經疲倦了,這次的氣運之子腦子進水的比前面都厲害。
“太子哥哥……”
燕秦情不自禁地喃喃,心中卻是念着兄長的小字。
太子哥哥別人也能稱呼的了,可阿綏不同。
燕秦低哼了一聲,看着藺綏的腳背,擡頭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藺綏。
“謝謝太子哥哥救我,最喜歡太子哥哥了。”
“狗東西。”
藺綏嫌棄地用腳將燕秦的腦袋轉向另一邊,從軟榻上站了起來。
蓋着的薄被隨着他的動作落在地上,他走回了湯池裏,別於來時帶着水的腳印,隨着他的走動,漢白玉的地面上落着不明顯的白,在光下幾乎融爲一體。
“擦乾淨你的髒東西。”
藺綏泡進了湯池裏,懶洋洋地說。
燕秦擦着地板,心中高興地不能自已。
擦完地面後,燕秦又殷勤地給藺綏捶背捏肩。
見藺綏沒拒絕他的討好,燕秦做的更用心了,那模樣簡直比小太監還要像小太監。
紗簾外,響起三聲鴞叫。
藺綏睜開了眼,道:“讓他進來。”
紗簾外的人退了出去,不一會兒有人走了進來。
燕秦保持着原先的動作,眼神卻看向了外側。
“殿下,按照您說的,已經佈置好了,一切如您所料。”
外面傳來的聲音帶着些奉承,在水霧中有些模糊不清。
“做得不錯,你上次說的事,本宮會讓尚書令去辦。”
“多謝殿下,那薛定春我們要不要……他着實有些礙事,微臣爲您謀劃的事兒,讓他攪黃了幾樁了。”
鍾琢聲音裏帶着些憤憤不平,至於他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爲太子做的,他心裏當然清楚。
“是麼?”
湯池裏傳來的聲音難辨喜怒,鍾琢望着內裏的身影,下意識有些發毛。
鍾琢剛準備誠惶誠恐地表現自己的忠心,就聽見了內殿裏傳來的下一句。
“那本宮可得好好出出氣。”
鍾琢臉上露出笑容,又奉承了幾番,離開了紗簾外。
他並未看見殿中東宮之主的耐心尋味的笑,可燕秦看見了。
他看見了他的算計、陰險與狠毒,心中一瞬怔然,而後便是狂熱。
是他低估了太子的野心,他以爲藺綏只是想算計兩方好保住位置,可他算計的居然是龍椅上的九五至尊。
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保住儲君之位,他想直接做天下之主!
這樣的太子哥哥,他越發想看着他咬着衣物流淚的模樣了,他那麼怕被人觸碰,一定會抖的很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