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綏並不是不滿燕秦不謀反,只是這個行爲和燕秦的行事做風完全不一致。
鐵板釘釘的事情,一些爲慶王說情的人紛紛都閉嘴。
在皇陵裏守着的太皇貴妃聽聞此事,昏了一次。
朝堂上藺綏強撐着露出笑容,開始行賞。
這一次,煉魂是真的失敗了。
大家只覺得他是在不滿秦王勢力大增,只有燕秦自己知道,龍椅之上的天子到底在不滿什麼。
在外人面前燕秦是立功,私底下燕秦去請罪。
“你所說成爲弈者,便是將這棋盤都掀翻?”
“皇兄別生氣,其實皇上手裏還有證據,皇兄若是不願,大可將我抖出去,屆時便可肆意懲罰我,謀逆按罪當斬。”
燕秦跪在藺綏的手邊,面頰貼着他的手背笑着輕語。
藺綏掐住他的脖子厲聲道:“你真當朕不敢殺你?”
“皇兄一句話阿秦便可自戕,都無需髒了皇兄的手。”
燕秦承認自己就是恃寵生嬌,皇兄分明寵幸他縱容他,斷然是不會殺他的。
若是這世間對於皇兄來說已經足夠無趣,那麼他是能讓皇兄稍微覺得有潛力的人,若是他死了,皇兄又去哪裏尋一個可以成爲敵手的人呢?
“滾出去,朕不想看見你!”
藺綏收回了手,眼不見心不煩。
燕秦乖巧地離開,轉身時嘴角微微上揚。
殿內,藺綏倒不是真的心煩,在慶王身死的消息傳來,他就已經決定啓動另一版計劃。
哪怕煉魂不成,任務還是要完成。
氣運之子需要行至頂端,燕秦是不會謀反篡位了,那隻能他到時候找機會和藉口讓位了。
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做一些鋪墊。
在這個過程裏,藺綏察覺到了異樣。
“你說呂素冬結黨營私?”
藺綏看着殿內的周雲放,眉毛輕揚。
雖然此人不算清正廉明,但也絕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況且呂素冬通曉他的忌諱,怎麼會去結黨營私?
藺綏覺得自己還沒有昏聵到眼皮底下的人做手腳都還沒察覺,可若是呂素冬他的左手,周雲放就是他的右手,周雲放對他也是絕對盡忠,不可能想要擠下呂素冬自己上位,他們一個文臣一個武將差的太遠了。
況且論心計城府,周雲放就沒什麼太多花花腸子。
“臣親眼所見,絕非有假,臣暗中調查了一番,請陛下過目。”
周雲放遞了摺子上去,一臉憤憤不平。
他和呂素冬當初同爲主子伴讀,沒想到這人官當大了,膽子也肥了,竟然敢這樣冒犯主子忌諱!
藺綏一目十行略過,大概寫的是呂素冬和慶王黨有所聯繫,甚至還和太皇貴妃的本家有利益關係。
藺綏手指點着桌案,看着底下的周雲放,覺得此事有兩種可能。
一種就是如同他所看到的這樣,呂素冬有背主之疑,另一種就是周雲放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以爲自己看到的就是現實。
如果是前者,他會好好調查,如果是後者,有誰會有這種能耐呢?
誰給周雲放提供這些消息,且周雲放絕對不會懷疑真實性?
藺綏指尖一頓,一些不解之處如同撥雲散霧,瞬間明朗。
周雲放的妻子,毛顧清。
她的本家,可是有個沒被披露出來的叛國之罪的毛玉秋。
誰和毛玉秋之死有關聯,並且掌握絕對證據?
——燕秦!
藺綏撐着額頭,無聲大笑。
不愧是主角,如果他和燕秦處於同一起跑線,他未必能贏。
原來,這就是棋逢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