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肆意妄爲[快穿] >一七六 受降
    見到柴宗訓,符彥卿便帶着符家子侄齊刷刷跪了下去:“請皇上爲皇后和符氏一門做主。”

    符彥卿更是聲淚俱下:“皇上,臣幼年參軍,僥倖得了幾個勝仗忝居高位,日日戰戰兢兢,時刻記得朝廷法度和聖人教誨,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皇后不該受此報應。”

    “魏王請起,”柴宗訓說到:“皇后是朕的結髮妻子,惡賊竟害她如此,還偷走了朕的孩子,朕一定徹查此事,將幕後真兇揪出來。”

    聽這語氣皇上不相信皇后真的生出狸貓,符彥卿長出一口氣,高呼到:“吾皇聖明。”

    柴宗訓問到:“目下此事是否已傳開?”

    “回皇上,”符彥卿說到:“當晚宮中大亂,太后情急之下派人知會了臣,臣不敢僭越,本要上奏於監國楚王,不期半途遇上汴梁留守,都察院左都御史曹大人。”

    “臣將此事和盤托出,曹大人當即派兵封鎖宮禁,對外宣稱皇后即將臨盆,爲保證安全誕下皇嗣,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宮門,並嚴厲叮囑宮女太監,敢透露消息者株連九族。”

    “只是禁宮之內人多口雜,目下消息已然傳出,很多同僚都在詢問此事,臣只說皇后還未臨盆,此事系造謠。因宮禁封鎖,臣僚們未得實據,尚不敢造次。只是臣擔憂此事瞞不了多久,若敗露出來,符氏滿門恐不保。”

    柴宗訓沉聲到:“魏王勿憂,朕以爲此事並非衝符氏一門,而是衝朕來的,他們在愚弄朕。目下除了皇后,朕還擔憂孩子的安危,若是惡賊喪心病狂,朕……朕不敢想象。”

    符彥卿反過來安慰柴宗訓:“皇上,不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對方不至於喪心病狂至此,況剛出生便遭磨難,日後必有福報。”

    此時黃門使上前奏到:“啓稟皇上,都察院曹大人聽聞聖駕回宮,現在宮門外求見。”

    “快傳。”

    曹翰匆匆進來跪下到:“參見皇上,臣身爲汴梁留守,卻沒能護住皇嗣,請皇上降罪。”

    “卿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柴宗訓說到:“平身吧。”

    “謝皇上。”

    柴宗訓問到:“目下汴梁臣民反應如何?”

    “回皇上,”曹翰說到:“目下此事只在臣僚間小範圍流傳,須得儘快查出真相,找到皇嗣下落,方能堵住悠悠衆口。”

    柴宗訓又問到:“卿有何發現?”

    “回皇上,臣去往兩個穩婆家中調查,發現其家人早在一個月前便開始搬家,證明此事早有預謀。”

    “當然早有預謀了,”柴宗訓說到:“買通穩婆,皇后身邊的宮女太監,不得花時間麼。朕只擔心,如果兩個穩婆也被滅口,找不到皇嗣,皇后不知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接着柴宗訓又皺眉到:“當日穩婆趁亂出宮,便沒有一個侍衛留意麼?更何況皇后分娩,乃天家頭等大事,怎能隨意去尋穩婆?”

    “回皇上,”曹翰說到:“此兩名穩婆不是隨意尋找,本出自後宮,且常年幫助汴梁各王公貴族家裏接生,所以臣想不通,還有何種富貴能打動她們。”

    柴宗訓淡淡到:“哪裏還有富貴比得上天家?以朕揣測,必是留有把柄或是人身受到威脅。除了穩婆外,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曹翰拿出一個木匣:“還有此物,此是太后交與臣的。”

    柴宗訓掀開蓋子看了一眼,隨即側過頭去,原來匣子裏裝着一個被剝皮的狸貓,血淋淋的讓人瘮得慌。

    “事情是掩蓋不住的,”柴宗訓說到:“在爆發之前,趕緊找到線索查出真相吧。”

    天一亮,董遵誨便帶着兵馬下山崖尋找鑾駕,同時也找到兩個未來得及逃跑被摔死的黑衣人屍體。

    董遵誨仔細檢查屍體,發現兩具屍體和昨晚戰死的黑衣人屍首一樣,並無特殊之處。只從手上的老繭以及攻殺進退之間能看出,這些黑衣人是訓練有素的軍士。

    遇刺的地方在兩地交界。譙城歸屬淮南,此時因前方有戰事,譙城軍士都在協助運送糧草輜重,應該很好查。

    過了譙城便是趙匡胤的封邑宋州,雖然趙匡胤不掌兵多年,但宋州城防軍倒是有幾千人。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皇后誕下狸貓,打擊符家最終受益最大的必是趙家。

    莫非這一連串的陰謀都是趙匡胤所爲?還有南唐出降之事,莫非李煜早與趙家暗通款曲?

    “爾等好生看護這些屍體,運送至汴梁。”董遵誨吩咐軍士到:“本統領先走一步,將此間情形儘快奏報與皇上。”

    前往受降的趙德昭已然到了江寧,但他現在很難堪。

    因爲潘仁美已率着大軍趕到城下,北面的韓通趁着汛期已過,已然鐵船開道,率着大軍就要登陸。也就是說,即便趙德昭不來,周師也能輕鬆攻下江寧來。

    曹彬這邊還好,潘仁美的靈州軍簡直要鬧翻天,一羣校尉統領在營內爭論不休。

    “太尉,我等隨太尉自靈州出發,轉戰數千裏,眼看就要拿下江寧,卻無端冒出個趙德昭來。戰場殺敵不見蹤影,搶功勞倒是跑得挺快。便是太尉心服,我等卻是不服。”

    “還有那李煜,彷彿與趙德昭串通好一般,竟然威脅朝廷。我等既能打下江寧,也能重建一個江寧,何須他趙德昭?”

    潘仁美其實也很不爽,但身爲主帥,皇上聖旨已下,只能不停安撫這些人:“江寧畢竟數百年古都,裏面古蹟甚多,我等若是輕易率軍殺進去不慎將古蹟損壞,那可是一大損失。”

    “太尉,那古蹟是能當喫還是能當喝?留着有何用?照我說,只要城中女子留下,其餘人物盡皆毀去也無妨。”

    “胡扯,”潘仁美喝到:“便是攻進城去,我軍難保死傷,你能肯定死的一定不是你嗎?”

    校尉反駁到:“太尉,若能攻下江寧城,末將便是死去,朝廷也必會撫卹妻兒,怎麼着也比眼睜睜看着人搶功好。”

    “少扯淡,”潘仁美喝到:“撫卹妻兒等於送給別人,怕是你做鬼都不得安寧,還是快滾回去練兵吧,該給你的功勞皇上不會少的。”

    趙德昭知道各軍都看他不爽,他也不想遷延,當即知會一聲後進了江寧城。

    纔到宮門外,便有太監迎上來說到:“趙公子,有故人求見。”

    趙德昭心中一緊,南唐的故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太監帶着趙德昭穿過宮門,走進一旁的林蔭小道,幾經曲折後驀然擡頭,卻見湖心亭中一個倩影,正是他午夜夢迴時憶起的那一個。

    趙德昭快步近前,顫抖着聲音問到:“姑娘近來可好?”

    倩影回過身來,不是嘉敏還有誰?她回眸一笑,晶亮的雙眸令趙德昭頓時淪陷。

    “勞公子記掛,嘉敏還好。汴梁一別數年,公子風采不減當年。”

    趙德昭雖跟着趙普學了很多厚黑之術,有時候其他人談起嘉敏他也可以不屑一顧,但此時面對面,他仍像初見時那般侷促:“姑娘謬讚。”

    嘉敏大方一笑:“公子請坐,說起來當年我還與公子有婚約呢,既然到此,就不須拘束。”

    事後趙德昭能感覺出,嘉敏之所以願意入府做小,不過是爲了利用他,或者離間他父子關係。但趙德昭竟然一點也不恨她,甚至心甘情願被她利用。

    “公子,”嘉敏又說到:“稍後便讓國主奉出國書,與公子一道出城投降。公子立此不世之功,將來必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趙德昭搖搖頭:“在下才疏學淺,豈敢貪天之功?此番收歸南唐,實是皇上廟算準確,三軍用命,更兼國主深明大義,在下何敢稱功。”

    在嘉敏面前,趙德昭一直有些自卑。受南唐風氣影響,嘉敏很是喜愛詩文,偏偏第一次見面,他就被《元夕》壓了下去,後來被韓智興在湖上逼住,也是皇上出手解困。

    趙德昭也能感覺到,嘉敏很傾慕皇上的才華。當日撮合他倆,更像是皇上的一種施捨。

    如此種種彷彿是在告訴趙德昭,你不行。這對他作爲男人的自尊是一種極大的侮辱,所以才讓他在內心裏與柴宗訓有很大的隔閡。

    “公子過謙了,”嘉敏說到:“我一直覺得公子經濟之才不在慕容德豐之下,所以才力主讓國主向公子投降,以期江南在公子的主政下,能一改先前之疲敝,達到政治清明、物阜民豐的治世。”

    “啊,”趙德昭訝然到:“難怪在下一直疑惑,爲何國主要向素無瓜葛的我投降,原來姑娘是幕後推手。”

    嘉敏淡淡一笑:“真的素無瓜葛嗎?”

    趙德昭面上一紅,以爲她說的是喜歡她的事,其實嘉敏說的是當日協助馮延巳阻攔修復大庾道之事。

    此時李煜帶着大批官員前來,趙德昭忙迎上去施了一禮:“參見國主。”

    李煜似是剛剛哭過,眼圈紅紅的回了一禮:“見過趙大人,還請趙大人今後善待我江南黎庶,李煜在此感激不盡。”

    “國主放心,”趙德昭說到:“不論中原與蜀中或荊南,凡故漢唐土地之上的子民,皇上都是一視同仁,這些是有目共睹的。”

    李煜輕拭眼角:“既如此,我等也不敢遷延,這便出城歸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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