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然，你說我激進，你那以毒攻毒的法子，難道不是更激進嗎？”
“並不，這個法子，它能夠一次性將陛下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
風蕭然幽幽道：“可是這代價，是先生要承受兩種毒素混合消解的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風秋然的聲音帶着責怪，“你說的法子太費時間。”
風蕭然還想同風秋然爭論爭論，風莛之悠悠然的已經開了口。
“風家主，蕭然公子，你們如此爭論不休，何不問問帝師大人呢？”
風蕭然與風秋然明顯也覺得風莛之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姜姮。
“先生，你要誰給你開方子？”
姜姮：“……”是啊，她要誰給她開方子？
風蕭然的法子，烈而且長期。
風秋然的法子，更烈但是短期。
想起風秋然方纔說的那句長痛不如短痛，姜姮開了口。
“就——秋然的方子吧。”
風蕭然還想再爭取爭取，“先生，秋然的方子比我的方子還烈，萬一你撐不過去出事了……”
風蕭然沒有往下說，不過沒有往下說，比往下說了更可怕。
畢竟未知，纔是最嚇人的。
只是嚇人到底嚇人，姜姮又不是普通人，自然沒有被嚇到。
姜姮很是堅定，“秋然的法子，很適合我，我的病情，拖不得。”
“先生，你真的決定好了要秋然來給你治病嗎？”
“對，就是秋然。”
風蕭然的聲音弱了下來，顯得很是可憐。
“先生，你這是覺得，我的醫術，比不上秋然的毒術嗎？”
姜姮大驚，她可沒有說過這等話，風蕭然可不要想着給她扣帽子。
“蕭然徒弟，爲師可從來都沒有這麼說過。”
“那你爲何選擇秋然不選擇我的方子？”
“因爲秋然的方子時間快，見效快啊。”姜姮回答得毫不猶豫。
風蕭然見姜姮態度堅定，也不再勸了，“其實秋然的方子也是可以的，不過先生，這兩種毒素混合在一起，真的無比疼痛，你確定了你能承受的了嗎？”
“爲師若是連這點痛都受不住，怎麼掌握十幾萬兵權？”
姜姮說着，自然而然的看向風秋然，“秋然，你看的什麼時候，適合服用另一種與我體內毒素相剋的毒素？”
風秋然幾乎是立刻就道。
“先生，只要你有時間，隨時都可以。”
姜姮想了想，將服用毒素的時間定在了後天。
今天她還要去刑部大牢那裏看一看，江逍還被關在那裏呢。
她需要看看宋宸辦事怎麼樣。
姜姮是非常滿意的從三省離開的。
她對着陪同自己出來的宋宸道。
“宋長公子，江逍的事情麻煩你了，保皇派想必給了你不少壓力，你放心，等事情過後，刑部尚書正好要致仕，尚書這個位子，一定是你的。”
宋宸神色淡然，就好像姜姮說的要將刑部尚書給出去的人，不是他一般。
“多謝先生你的提拔，弟子銘記在心，永不敢忘。”
……
從三省回了帝師府，姜姮並沒有得到太平。
傅銘恩到底是皇帝，想打聽姜姮去了哪並不困難。
他望着姜姮，眼神單純的如同麋鹿，“先生，你的毒素，是要治療了嗎？”
“是的。”
傅銘恩眼中劃過一道暗芒，又很快消失不見。
“那先生，給你治病的是風家主還是風公子？”
姜姮微笑：“是風家主。”
“爲何先生不選風公子呢？”傅銘恩疑惑發問，“朕記得風公子才最擅長醫術。”
“雖然如此，但是蕭然徒弟以毒攻毒的法子更快更有效。”
“那先生，這以毒攻毒的法子，就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
“有，不過爲師可以解決。”姜姮不準備詳細的傅銘恩說這件事。
傅銘恩明顯看出了姜姮在此事上對自己的態度，因此，他沒有再多問什麼。
而是認真又禮貌的同姜姮告別了。
姜姮走進去自己的寢院，而傅銘恩並沒有跟進去。
如今快要到了晚飯時間，傅銘恩擡頭看了看天色，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
“小禮子，你去藥房請風府醫過來，就說朕有些腿疼，但是不想讓先生擔心，所以祕密請他，知道了嗎？”
小禮子哪裏能說自己不知道，他連忙應下。
“是，陛下。”
有了傅銘恩的話，小禮子很快便將風莛之請了過來。
一聽到小禮子說傅銘恩腿部不舒服，風莛之就知道陛下找自己，多半不是因爲腿疼。
而是因爲姜姮了。
懂了傅銘恩這層意思的風莛之故作不懂一般，提着自己的醫藥箱，便跟上小禮子到了傅銘恩的寢院。
見到傅銘恩，風莛之躬身作揖，“草民見過陛下。”
傅銘恩揮手讓小禮子等身邊人退下，慢慢飲了一口熱茶，不疾不徐道。
“風府醫，你是個懂事的聰明人，朕今天請你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
“是的，草民知道。”
傅銘恩笑容漸深，“那風府醫你便說說吧，你在風家，都看到了聽到了什麼？”
“帝師選了風家主的法子，風家主的法子，有很大的危險性，只是帝師很堅定，風家主與風公子，都勸不動。”
傅銘恩瞳孔皺縮，“你說什麼？先生選的法子，有危險？”
“對，以毒攻毒的事情，怎麼會沒有危險，說不定帝師還會因爲沒有成功，體內有了兩種毒素。”風莛之如實道。
傅銘恩聲音低沉磁性，又帶着些許疑惑：“帝師不是賭命之人，爲何會選擇此法？”
“因爲帝師想要早日擺脫毒素的折磨。”
傅銘恩想了想，最終搖起頭來。
“不行，朕不能眼睜睜看着帝師體內被種下兩種毒素，朕要去勸阻她。”
風莛之站起來，阻止了傅銘恩，“陛下，不可，帝師實在是太堅定了，她不會改變想法的。而且風秋然對帝師的在意，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從姐她不會讓帝師陷入危險之中的。”
傅銘恩坐下來仔細一想，不得不說，風莛之說的不錯。
“風莛之，你本是風家人，卻到了姜家做府醫，你難道不覺得，折辱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