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新抽籤後,殺手們便有至少半天的休整時間。當然,也總有心急的三兩個殺手衝上來,但對夜皓塵來說,能輕易應對。
這是一座只有殺手和收屍蟲子的荒城,沒有酒家、客棧等,更沒有食物供給,全靠自帶。
忽然,一股香味隨風飄來。
那羣受傷的殺手似乎聞慣了城裏腐爛臭味,並不覺得臭。極度的體力消耗,急需要能量補充。故而,這股香味,對於飢餓難忍的殺手們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好香!”吸了吸鼻子,眼神四處尋找。
“什麼東西這麼香?”
有位鵝蛋臉的女人赤手掰開一團爛泥巴,露出翠綠色的荷葉。夾雜着荷香的肉香味,隨風散開。
“城裏喫腐爛屍體的烏鴉,不過肉還挺香。”女人笑道。
換作平常,一聽是喫屍體的烏鴉肉,必定噁心嫌棄。但現在,它真的好香,令人垂涎三尺。
“還真的挺香。”蘇流年起身,想過去瞧瞧。
夜皓塵一把拉住她,讓她重新坐下,“別動。”
後來,殺手們爭先恐後模仿那個女人,喫烏鴉。不到半日,那些喫過烏鴉的殺手,口吐白沫,成了被烏鴉美餐一頓的屍體。
而那個女人還安然無恙的活着。
“是你下毒,毒死了他們?!”有殺手劍指着那鵝蛋臉的女人。
女人勾脣冷笑,“我不過是想毒死活靶子,沒想到他們自己主動弄來喫,怨不着我。”
“真是好笑,他們死了,不是對我們更有利?少了一堆沒腦子的競爭對手,你們不感謝我,反而指責我。”女人看似在笑,但笑起來卻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而某些隱蔽角落,落單的殺手,被突然襲擊,一刀斃命,連呼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成爲烏鴉的美餐。
夕陽西下,殘輝印窗,拉長倩影。
夜皓塵和蘇流年坐在最高的那座閣樓裏,靜候着今夜的圍殺。
“怕麼?”夜皓塵眺望着閣樓下,一羣伺機而動的殺手,淡淡問道。
“怕,怕得要死。”但有用麼?怕,我能瞬間消失在彼岸城麼?
包裏帶的瓜子快被嗑完了,口乾舌燥,拿起水袋,仰頭喝了一口。
“膽子怎麼越來越小。”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蘇流年撇嘴,如果我是女主,我一定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膽大。
“你只需要一直站在我身後,藏好,我不會讓你被傷到分毫。”
所以,夜皓塵這是在給我喫定心丸?他在安慰我?蘇流年感到詫異。
“我說過,答應過小侯爺護你周全。”他故意開口解釋,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解釋,爲什麼要這麼解釋。
窗外的夕陽被黑影遮住,從窗外飛來一個又一個的殺手,破窗而入,殺進樓閣。
來勢洶洶,夜皓塵一隻手將蘇流年拉在身後,一隻手揮劍斬殺。
站在他身後的蘇流年,穿着淡黃色的紗裙,宛若一朵寒冬綻放在枝頭的黃梅,迎霜而立。夜皓塵的劍法很特別,每次將血濺的方向掌控得恰到好處,一滴未落在蘇流年的裙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