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狹小的空間詭異地安靜了好一會兒。
鬱唯一大腦快速搜索回憶,快速找到幾天前她給季昀發過去的加油語音。
——“哥哥加油~”
——“比賽結束後，我讓哥哥……隨便喫~”
她不得不承認，最後的話有幾分故意勾引的意思。
但她沒想到的是,從見面到剛纔一直表現得剋制內斂、溫柔穩重的小綿羊,上車之後、兩人獨處之時，他的內斂就沒了。
鬱唯一慢慢將脣膏旋迴金屬管裏,把它放回包包裏。
“可以啊。”她嫣然一笑。
季昀沒有轉過視線看她，他的車速也依舊保持剛纔的勻速,沒有要加快的意思,但是,車內原本適宜的溫度似乎有了上升的趨勢。
“有點熱。”鬱唯一脫下外套。
“儲物盒裏有水。”
鬱唯一依言拉開儲物盒，拿了瓶未開封的水，擰開喝了口。
“你要喝嗎？”
季昀搖頭。
鬱唯一又去看儲物盒，果不其然，找到一盒奧利奧，她看着它藍色的包裝,思緒轉到剛穿過來的那晚。
她撕開包裝，餵了塊給季昀。
“你自己喫。”他說。
“不要，”鬱唯一繼續喂,“你得補充能量。”
季昀：“？”
鬱唯一喂他的指尖在他脣上輕輕擦過，悠悠道：“回去不是要喫我嗎,這可是體力活，吃了奧利奧，纔有力氣。”
“……”季昀剋制地看了她一眼,說,“唯一,哥哥在開車,你乖一點。”
鬱唯一眼睛眯了下。
“好噠，爸爸。”她脆生生應道。
正好紅燈，季昀踩下剎車，手從方向盤挪開，去抓鬱唯一的手。
後者靈活避開，雙手抱在胸前，表情換成驚慌失措，聲音也隨之變了：“你要幹嘛呀。”
“……”
還演上癮了！
“不許叫爸爸，”季昀看着她，霸道表示，“叫哥哥。”
“爸爸有什麼不好，”鬱唯一歪頭，神祕微笑，“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女生叫爸爸嗎。”
“那是別人。”季昀強調。
“那你爲什麼不喜歡？”她忽地湊過去，靠近他，彎起雙眸，“在你喫我的時候，叫你爸爸，不覺得……很刺激嗎。”
“……”季昀突然傾身，懲罰似的在她脣上輕咬了下，扔下一句，“不覺得。”
剛好紅燈熄，綠燈亮，他神色自若地重新啓動車子。
假正經。
鬱唯一瞄他好看的側臉。
可惜現在聽不到他的心音。
但她覺得，他肯定在心裏說：想。
口是心非的男人。
過了會兒，季昀冷不丁說話了：“你叫我爸爸，會讓我有一種我們在亂.倫的錯覺。”
“……”
真相了。
小綿羊果然沒有特殊的情趣愛好。
鬱唯一：“哦。”
季昀抽空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從她沉思的神態中猜測到了什麼，他忽然柔聲道：“以後不叫爸爸，好不好？”
這是學她採取撒嬌模式了。
“我答應你。”她嘴角彎了彎，“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嗯。”他點頭，“你說。”
鬱唯一：“等到紅燈我再說。”
季昀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個紅燈停下。
鬱唯一雙手交握，朝季昀眨巴着卡姿蘭閃亮大眼睛，裏面盛滿期待：“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答應你不再叫你爸爸。”
“……”
鬱唯一繼續忽閃大眼睛：“你讓我叫哥哥我都叫了呀，輪到我了，你怎麼就不願意了。”
季昀淡淡地陳述事實：“我比你大。”
鬱唯一條件反射：“哪裏大？”
“……”
季昀的表情一瞬間看起來有些不忍直視。
“咳。”鬱唯一心虛地摸摸鼻子。
蒼天。
主要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某種顏色畫面，某些話完全不經過大腦處理，順勢就說出來了。
但是，趁小綿羊開車騰不出空盡情撩撥他……這種事真的很爽啊！
季昀深吸口氣。
他先是看了眼車載導航信息，路線才走到一半。
兩秒後他挑了下眉，嘴角噙起淡淡笑意，看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哪裏大，你不是最清楚嗎。”
高手過招。
招招致命！
鬱唯一還在想該怎麼反擊，只聽季昀低笑了聲，帶着贏了的意味，轉過身：“開車需要專注，不能三心二意，季太太，你不要再打擾我了。”
行。
你等着。
且讓你先得意一會兒。
後半程鬱唯一沒再說話，自顧窩在座位上刷手機，某次擡頭看窗外，忽然發現不對勁。
“這是回畫室的路嗎？”她有些疑惑，感覺越走越偏了呢。
“才發現路不對嗎？”季昀有些無奈地搖頭，“不回畫室，去南山公寓。”
她疑惑的樣子太過可愛，他沒忍住，騰出一隻手伸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髮：“你還沒去過呢。”
嘖，敢情連場地都計劃好了。
鬱唯一：“哦。”
然後拍開他的大手：“別動手動腳，司機不能三心二意。”
季昀失笑。
他的姑娘在記仇呢。
“去南山公寓，還不如去皇庭軒呢。”鬱唯一忽然想起來他們還有一棟豪宅呢，“咱們都沒有在皇庭軒住過！”
自從季霄把房子過戶，她先是找了保潔從裏到外大掃除一次，後來因爲海選忙起來，加上要和季昀親密接觸，她一直沒找到機會住進去。
時間久了，她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棟大豪宅空着呢。
季昀問她：“真的想去皇庭軒？”
鬱唯一又遲疑了。
這麼久沒有去住，她也沒請鐘點工定時清掃，估計裏面落了不少灰，更重要的是——雖然大掃除過，可那畢竟是季瘟狗住過的房子……
“……算了，還是去南山公寓吧。”她只糾結了幾秒就做下決定。
季昀嘴角輕勾了下，繼續開車。
陡然提到皇庭軒這套公寓，鬱唯一心思活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