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雲臣搖搖頭,心裏忍不住想。
如果當初一切都沒發生,寶貝女兒在他們身邊嬌養長大,他怎麼會輕易讓一個小子搶走。
而今他沒有任何資格以父親的身份做些什麼,只能盡力地能做一點是一點。
……
季昀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房間裏安靜一片。
這間臥室完全是按照着公主規格佈置的,地板上鋪着厚厚的手工地毯,人走在上面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儘管如此,季昀還是放輕了腳步。
拂開牀邊的水晶珠鏈,在牀邊坐下。
牀上的人睡得很香,柔軟的長髮鋪散在枕頭上,蓋住半邊精緻的小臉,有一縷搭在鼻尖,隨着她清淺的呼吸微微晃動,他忍不住伸手將那縷頭髮拂開,低頭在鼻尖輕吻了下。
動作很輕很輕。
下一秒,他看到她甜美覆蓋的長長睫毛顫動了下,旋即睜開,先是怔了下,嘟囔一句:“做夢呢吧。”
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伸手去摸,摸到了他真切的臉。
帶着淡淡暖意。
嗯???
是真的!
鬱唯一眼尾因驚訝上翹,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宛如一隻貓兒惹人憐愛。
“什麼時候回來的?”
季昀輕輕地笑了下:“剛剛到。”
“哦。”
“媽說你身體不舒服,怎麼了?”他低聲問,鼻尖蹭了下她的臉頰。
鬱唯一懶洋洋道:“大姨媽。”
季昀眉心微蹙:“現在還疼嗎?”
“不怎麼疼了,就是渾身無力,想睡覺。”她眨了眨眼睛,嬌懶地打了個呵欠,“上來,陪我再睡會兒。”
“我身上有些髒,先回房間洗個澡。”
“好吧。”聽起來有些失落。
季昀快速親了下她:“很快。”
他退出房間,來到對面——這是特意安排給他的房間。
鬱唯一在房間裏滾了會兒,她放空大腦數小綿羊,大概數到三百隻時,門再度被推開,換了身乾淨衣服的季昀走進來。
身上帶着沐浴的味道,清冽好聞。
在他掀開被子鑽進來時,鬱唯一深深吸了口。
“聞着好香,”她喃喃,“想喫。”
季昀哭笑不得,將她攬入懷中,手掌貼在她腰側輕揉,他知道她來例假時腰也會不舒服。
他按摩的手法十分到位,鬱唯一輕哼出聲,鼻息似有若無地吐在他胸口,季昀喉嚨滾了滾,聲音有點啞:“不是說想再睡會兒嗎?”
“你這樣按着我還怎麼睡得着。”她還特別有理。
“……”季昀把心神都放在手上。
鬱唯一不放過他,像只小貓一樣在他懷裏嗅來嗅去,季昀平心靜氣地任由她玩,過了會兒,鬱唯一才安靜下來:“有沒有想我呀。”
“嗯。”
“嗯?”
“……想。”
有時候季老師浪起來時宛如流氓,有時候又害羞得純情少年。
所以,善變的不都是女人,男人同樣如此。
“這幾天你都做什麼了?”鬱唯一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還沒問,“電話裏也不說,一副神神祕祕的樣子。”
“鬱大哥帶我去看了下鬱家的一些產業。”季昀颳了下她的鼻尖,“不要亂想。”
“就這樣?”
“就這樣。”
鬱唯一懷疑地看他,季昀淡定地任由她看,依舊是那副模樣。
“鬱家的產業都是合法的吧。”鬱唯一又問。
季昀:“當然。”
鬱唯一眯了眯眼睛,歪頭打量他,總覺得自己有什麼忽略掉了,就這樣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她忽然興奮:“我看出來了!”
季昀心中一跳:“什麼?”
鬱唯一:“老實交待,是不是去了什麼娛樂場所。”
“……”季昀鬆了口氣,大呼冤枉,“怎麼會這麼想。”
“不是嗎。”鬱唯一眉梢一挑。
季昀手忽然往上,聲音壓低:“再亂說,哥哥可要懲罰你了。”
……嘶。
鬱唯一去咬他,故意道:“哥哥,你可想清楚了,現在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要是欺負我,你會很慘的哦。”
季昀:“……”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兩人笑鬧一陣,鬱唯一忽然篤定道:“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算了,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會問的。”她燦然一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祕密,我允許你有。”
季昀張了張脣,看着她,遲疑片刻,說:“我怕嚇到你。”
“……”
這麼好套路的嗎?
鬱唯一忍住笑,淡淡道:“季先生,這我可要點名批評你了,你是對我有多不瞭解,纔會覺得我會被嚇到?”
季昀斂眸思索,兩秒後突然釋懷。
他的季太太能掄着錘子砸人,在差點被吊車砸到,過後依舊能淡定以對……怎麼也不可能輕易被嚇到。
於是季昀公佈了答案。
“我去看了幾場拳擊賽。”
鬱唯一催他:“然後呢。”
季昀想了想,用一個詞語形容:“很刺激。”
“哦。”鬱唯一問,“像美劇裏演的那種嗎?有人下注之類?”季昀點點頭。
鬱唯一:“這個拳場,是鬱家開的?”
“季太太真聰明,”季昀讚揚,“不過明面上不是。”
鬱唯一很感興趣:“我也要去看看。”
……
第二天,鬱京棠帶着夫妻倆去了。
這個拳擊場有二樓貴賓室可以實時直播,各個角度都可以看到。
現場氣氛火熱,場內兩位選手你來我往,拳拳到肉,場外觀衆嘶聲吶喊,聲音震耳欲聾。
最後都是點到爲止,沒有像影視劇裏那樣,把人打得滿身都是血還不放過。
——場內有安保人員,如果場內選手太過激,就會上場制止。
報名參加的選手,有的會帶遮掩容貌的頭套,有的把臉塗成各種顏色,看不出本來面目,看得出露臉的更多,這也是某種自信的表現。
待新一輪一個帶兔子頭套的選手上場時,鬱唯一“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