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掃了一眼厲修寒，感覺今日的老九有些不一樣。
皇上咳嗽一聲：“朕知道，不過當初之所以選老九，也是無人可用，好在老九現在身子康建，還能頂一段時間，倒是你們，早些幹出點實事，讓我放心。”
“是兒臣的錯。”三人齊齊跪地請罪。
柳首輔暗自擦了擦汗，沒想到皇上居然順着閒王的話，往上走，連帶幾位王爺跟着捱罵。
厲修寒纔不管那些，繼續裝委屈：“父皇，我也不是非要佔着京兆府府尹的位置，主要是兒臣缺錢，沒了這份差事，日後如何養家餬口，特別是現在王妃剛懷有身孕，高御醫說胎兒不穩，有小產的徵兆，那昂貴的藥，一窩蜂的都用上，這銀錢像不要命的溜走。”
“你說什麼？閒王妃有孕？”皇上猛然擡頭看着他。
“會皇上的話，是，高御醫昨夜剛確診，現在留在府中伺候王妃。”厲修寒高聲回稟，帶着一股難掩的驕傲。
衆人齊聲恭賀皇上。
皇上站起身來，爽朗的一笑：“好，好，好，高御醫需要什麼藥材儘管來宮裏拿，總不能委屈了皇長孫。”
“是，王妃也不好總給父皇添麻煩，兒臣想着，母后最近閒來無事，由母后親自照料，王妃定能順利產下孩子。”
“對，對，你自幼養在皇后宮中，這是本就該她多費心。”皇上當機立斷道：“你放心，京兆府府尹的差事不會奪了去，一會讓蘇伏帶你去庫房，自己挑幾樣秦清順心的東西，帶回去，還有，燕窩，人蔘鹿茸都統統帶回去，一定要讓她養好身子。”
“謝父皇。”厲修寒眼裏帶着歡喜，誠摯的叩拜。
皇上見了心裏有些發酸，他雖不喜老九，可到底是自己的血脈，看着傷了兩件東西就歡喜的不得了，開始反思，平日裏是不是太過偏心了。
御書房的衆人，相互看了眼，各有所思。
蘇伏公公領命，帶着閒王去了庫房，大大小小一車的東西。
厲修寒不敢耽擱，去給皇太后報喜，自然皇后娘娘那也要走一遭。
皇太后聽到閒王妃有了，歡喜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聽到昨夜差點小產，一巴掌呼過去：“你這小子，都幹了些什麼，能讓秦清肝氣鬱結。”
“皇祖母，兒臣冤枉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幹，還不是被嚇的。”厲修寒一臉的委屈。
想到西山的兇險，皇太后不但沒同情厲修寒，反倒呸的一聲道：“還不是願意沒本事，連媳婦都護不住，你在這樣下去，媳婦都被人搶跑了。”
太子的心思，皇太后早已發現。
厲修寒訕訕道：“是，我孫兒沒本事，這不在反思嘛，您老彆着急，高御醫說了，只是受了些驚嚇，在牀上養些日子就沒事了，可是秦清心眼小，秦家又是那樣的人，恐怕要多養養纔行。”
“還算你聰明，知道請皇后有她坐鎮，那些妖魔鬼怪，不敢造次。”皇太后收斂的脾氣道：“你也要早做打算，秦清肚子裏可是皇長孫，多少眼睛盯着，騷稍有不慎，我的重孫子就沒了，我可告訴你，我重孫子要是沒了，我要你的命。”
“皖圓，把庫房的要東西，都給秦清送過去，反正我也用不上。”
“老奴這就去辦。”
皇后聽到秦清有孕的消息，像是一怔，隨即掐斷一直海棠：“還真是走運，病病殃殃的兩個人還能懷上孩子。”
接這蘇伏傳來皇上的旨意，命皇后照顧好閒王妃，直到胎兒順利出生。
“這算什麼。”皇后氣的抄起小几上的茶盞扔了出去。
太子妃生產的時候，她都沒侍奉過，一個養在她名下的孽種，卻要讓她費心。
柴姑姑擡手，屏退大殿裏的人，邊收拾邊說道：“娘娘不必動怒，閒王能想到此，也說明，他知道暗中有人要動手，這樣想來，秦清這一胎長久不了。”
皇后擦了擦手，把帕子仍在一邊：“這倒是，大皇子和不是好惹的，但看他最近的動作，便知他要動手了，不過現在矛頭不是太子而是閒王妃。”
柴姑姑起身，提醒：“娘娘不可掉以輕心。就怕大皇子想來個一箭雙鵰。”
“一箭雙鵰？”皇后皺眉：“這倒是個麻煩事。”
皇上的聖旨已下，她不可能抗旨。即便沒有這旨意，她身爲九皇子的養母，也應該對秦清多多照顧，免得惹人非議。
不過，已秦清肚子裏的孩子，引開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注意力，給太子爭取更多喘息的機會，也未嘗不可。
如今，朝局面環莫測，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皇上雖偏愛太子，可皇長孫的誘惑也很大，但看今日的聖旨便知。
皇后倏然冷笑一聲：“既然皇上讓我親自保這孩子，那本宮一定會盡心盡力，到底是誰一箭雙鵰，還未可知。”
厲修寒在皇后宮裏點了個卯，便出來，迎頭碰上凌皇貴妃。
“參見貴妃娘娘。”厲修寒在兩步之遙的地方行禮。
凌皇貴妃含笑：“好在王爺還未出宮，本宮還怕趕不上。”
司琴捧着暗紅色的托盤，上前。
“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你帶回去給秦清，若有其他需要派人進宮只會一聲。”凌皇貴妃捏着帕子，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猶豫，半晌纔開口：“她好嗎？”
厲修寒面色如常，嘴角含笑：“她很好，請貴妃放心，若有機會定會帶她來見你。”
“不必。”凌皇貴妃轉過身，掩去眸中的水意：“京中複雜多變，還是不來的好。”
“好，本王替秦清和她謝謝貴妃的好意。”厲修寒接過托盤，轉身離去。
司琴掃了一眼四周，見無人，低聲道：“主子，還是回去吧，若是讓人瞧見，恐又生事端。”
凌皇貴妃望着高高的宮牆，清冷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