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一陣異常的絞痛持續了二三秒，張常明疼得抱頭蹲下，在河邊欄杆上撞頭。
“你怎麼啦？”琳琳彎腰扶着張常明驚恐的問。
“啊，剛纔有點肚子疼……現在好了。”張常明很快恢復常態。
“哈哈，肚子疼掐腦袋呀？”張弛不理解。
梅子捅捅張弛：“你懂還是人家懂！好了呀？”
琳琳很自然地挽住張常明的胳膊，對梅子和張弛說：“唉，我們不給你倆當燈泡了，你們自由了！呃，分開走，你倆走那邊，我們走這邊。怎麼樣？”
“好呀！常明，你抽空把卸下巴那招兒教我吧！我有用。”梅子說完瞟一眼張弛。
張弛扭頭看河對岸，假裝沒聽見。
河水靜靜的流，微微起伏的水面上泛着點點亮光，有星光也有燈光。
“美嗎？”琳琳問。
“美！”張常明答。
“什麼美？”琳琳問。
“什麼都美！河美、天美、城美……人也美。”張常明答。
“能看見北斗七星哎！今晚的天真好！”琳琳心情現在也很好。
張常明隨口說：“只有心裏裝着星光的人才會擡頭仰望夜空，現在的人都忘了夜晚的天上還有星星。其實，北斗是九顆星，誰又知道呢？也許，心裏有幾顆天上就有幾顆吧！”
“好有詩意，你還會寫詩啊！”琳琳笑着拿起張常明的手，擡起來舉着：“你指給我看，哪有九顆呀？”
“在勺柄那兒……旁邊有兩顆，左輔右弼，眼力不好看不見。你心裏知道它在那兒就行，何必非要找到它。”張常明說完放下手臂。
琳琳卻沒鬆開，把張常明的雙手放到自己腰後，抱住張常明，頭靠在他胸前，期期艾艾地說：“你知道我的心意嗎？他們都走了，讓我抱一會兒！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想和你在一起！總是想你……”
張常明怔怔地靠在欄杆上，似乎被琳琳直白的傾訴嚇到了，心裏千萬個無奈。沒想到一向嬌柔含蓄的琳琳也這麼大膽直白，難道是寇娜娜附身嗎？嘆氣說：“唉，琳琳姐你別這樣。我知道，我救了你和阿姨，所以你覺得對我有好感，其實那是感激。不過，那只是出於我自己的衛道之心而爲，沒有其他想法，你明白嗎？”
“不，不是感激，我還分的清情愛和感激的區別。從西都市回來後，心裏時時刻刻牽念着你，好想給你打電話，想去找你，可是你畢竟結婚了，怕給你添麻煩。啊，你這就來了，我好開心！”琳琳把頭慢慢挪到張常明肩上。
張常明手也不知在哪兒放，木木得呆愣住了，琳琳身上淡淡的清香直往鼻子裏鑽，感覺到琳琳呼出的熱氣噴在脖子上，癢癢的。
忍着癢，按捺住涌動的情緒，張常明輕聲說：“琳琳……姐，你……我解釋給你聽，事情是這樣的。因爲我把你的魂魄從子午谷帶出來時，你……跟着我……可能時間有點長了，你的靈魂深處有一點我的影子，所以……這說明不了什麼……”
“我不管，反正我就想和你在一起……”琳琳抱得更緊了些，張嘴咬住了張常明的脖子。
張常明心裏一陣悸動，不自在地說：“不要，我結婚了，琳琳姐，我已經結婚了。你……”
“額……誒，大概也不會吧？”張常明慢慢推開琳琳，吐出一口氣，勉強擠出笑臉，說：“是這樣，在我心裏你是個飛在天上的白天鵝，我就是個四處打短工的傻小子，差距那麼大……你想啊，一個是陽春白雪，一個是下里巴人，肯定不會有交集的。也是機緣巧合，讓我進了道門，可是一個小道士就更不能……你明白嗎？”張常明想理清思緒跟琳琳說明白，卻又講不太明白。
琳琳又拉過張常明的手，着急說：“我不明白！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還是那個傻小子嗎？我也是個普通女孩，喜歡上你有錯嗎？寇娜娜爲什麼能和你在一起？我爲什麼就不能……”
“那不一樣！我們是……是相依爲命，娜姐命很苦的，我也……啊，對，就是命運！命裏就該是這樣兒！你信命嗎？”張常明把話繞到了命運上。
“命？我不……我信。那我……約你下輩子吧！下輩子你必須娶我！”琳琳堅定的說。
聽琳琳這麼說，張常明腦子裏閃過吳青和費愛愛的事。心裏嘆息：啊，不要再來一次了！趕緊搖着頭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兒。我不想讓你傷心，可是我們道士一入道門就沒有了來世，就算有……來世還是要修道，當個窮酸道士。再說，來生的事兒，太沒譜兒了，還是不約了吧！琳琳姐，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啊，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寇娜娜，我嫉妒你！我……你抱我，就讓我擁有你這一會兒，好嗎？”琳琳哭了。
“琳琳姐，你別哭，有人看咱們啦……”張常明不知該怎麼勸解。
張常明手足無措的好言好語勸導，琳琳哭了好大一會兒，抹抹淚，對張常明說：“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你叫我姐，那就做我弟弟好了！反正你跑不了……”琳琳對事情的結果心裏有數，退而求其次。
“行……啊，不行！我們道士以清淨爲本，娶了娜姐已經麻煩不少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什麼姐呀弟的虛名兒就不必要了吧！以後我來南都市就去看你還不行嗎？你要有事，打個電話我就過來，這樣好吧？”張常明說着，心裏終於鬆了口氣，好歹是哄過去了。還是人家琳琳知書達禮，聽說聽勸，這要是換成寇娜娜，肯定是要麼逼婚，要麼跳河。
“不好！我已經讓步不和寇娜娜爭你了，你必須得做我弟弟！不答應，我就跳河！”琳琳從來沒有這樣果決過。
“你跳河呀！你跳河……那我就答應你。”張常明覺得認個乾姐姐也好，好歹有個名分，免得將來琳琳和寇娜娜見面時，兩個人尷尬。
琳琳長嘆一聲：“唉……啊！這不是挺好嗎！”好像心裏的淤塞終於通暢了，心情也好了許多。
琳琳又挽起張常明的胳膊，依偎着他順河邊踱步。張常明感覺很怪異，渾身不自在，這不還是像一對戀人嗎？想從琳琳懷裏抽出胳膊，又怕冷了她的心，只好侷促地隨着琳琳慢慢走。
琳琳問了張常明許多事，在大道莊的修煉生活，和寇娜娜一起的趣事，北方老家的風俗等。張常明有問必答，盡力滿足琳琳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