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感嘆道：“原來你也曾經是一個好人。”
王小小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一直都不是什麼好人，現在之所以這麼花心，也只是想填補那份遺憾。”
“演得真好，故事也編得很精彩，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話，我還真有可能會相信。”林楓稱讚道。
王小小一愣，露出一抹微笑，說道：“哈哈，我還以爲你傻頭傻腦的真會相信，不過也只能怪我太過優秀了，我王小小是誰！一個超級天才，輕輕鬆鬆就拿下幾個名牌大學的學位，豈會被區區2萬塊給難倒。”
說完想到剛纔自己矯情做作的樣子，越想越覺得好笑，最後忍不住趴在桌子上邊錘桌子邊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好笑的笑話，笑得非常張狂肆意。
好不容易止住後，王小小拿起餐巾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
林楓看到後，反而覺得在王小小誇張的笑容背後，似乎在隱藏着什麼。再看到他擦完眼淚後，望着眼前的桌子失神了一瞬間，從他眼裏閃過一絲落寂。
林楓突然明白了他爲什麼會笑得那麼開心，他在掩飾。
難道，這個故事是真的？那個憂鬱、受過傷的人才是真正的王小小？而輕浮、自戀只是他的一道僞裝？
林楓問道：“那個故事，是不是真的？”
王小小一愣，沒想到林楓會這麼問，低頭不語。
這讓林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然王小小爲什麼會這麼爽快地承認這是編的，他說過自己是體驗派，這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經歷，只不過在說出口後發現自己還介意，就想掩飾掉。
林楓突然有點同情王小小了，說道：“看來以前對你有些誤解，以爲你只是一個浮誇的自戀狂。”
王小小笑道：“沒事，我也挺喜歡別人這麼看我。”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打破了一層隔閡。
王小小說道：“好了，不說那些了，我再來教你點別的吧。”
林楓點點頭。
王小小平復了一下心情，伸出三個手指說道：“第三課，要永遠記住，在一場騙術中，僞裝一個身份的時候不是在拍戲，沒有人會喊停，要時刻記住，你就是他。”
林楓本來覺得心裏暖暖的，聽到這裏感到有些不對，頓時涼了一半。
果然，王小小接着說道：“即使被當衆揭穿，即使對方把證據扔到你臉上，你還是要繼續演，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要輕易結束表演。”
說完，王小小靠着椅背，得意地看着林楓。
林楓明白了。原來他在承認故事是編的那一刻起還在演，擦眼淚是假的，失神也是假的！而自己卻自作聰明，以爲看破了他。
看着王小小此刻的臉，林楓看出了與剛纔他在演自己時的區別，那就是現在這張臉看起來特別欠揍。
林楓無奈地說道：“好吧，你贏了。”
王小小得意地說道：“這還用說，不過有點欺負你了，畢竟我們的智力水平不在一個平面上。”
“行了，菜都涼了，趕緊喫吧，多補補腦子。”王小小招呼道。
其實林楓根本不用喫飯，但是爲了教他喫飯的禮儀兩人才來到這家餐廳。
在喫飯的過程中王小小不斷糾正林楓的姿態。
“你是野蠻人嗎？！還用手，要用刀叉，左手拿叉右手拿刀，順着肉的紋理去切！”
“喫東西的時候不要伸頭去接！像烏龜一樣！坐直了，頭要和脖子、身子呈一條直線，用叉子舉高往嘴裏送！”
“抹嘴不要那麼用力！輕輕擦一下就可以了！”
一頓飯喫下來規矩極其繁多而且相當不人性化，林楓開始有點慶幸自己是窮人了。
“最後一步，買單的時候要給小費知道了吧？”王小小問道。
“知道知道，電視上老演，真不懂，非要學人家老外幹嘛。”林楓不耐煩地說道。
“你知道就好，國內也有很多地方要給小費，到時候別丟人了！”王小小罵道。
“誒！服務員，買單！“林楓衝着遠處的服務員招手大聲喊道。
王小小強忍住打他的衝動，以爲這是在大排檔嗎！這麼招呼。心裏告訴自己‘慢慢來，慢慢來，不要生氣，氣質不是能一下子就矯正的。’
服務員過來禮貌地說道：“先生您好，一共消費一千六百元。”
“啊？！這麼貴！”林楓瞪大眼睛，驚訝地說道：“我們才點了幾塊肉和幾片葉子！怎麼就這麼多錢了？！”
王小小狠狠在底下踢了林楓一腳。
“啊！”林楓委屈地看着王小小問道：“難道不是嗎？菜市場一塊牛肉才幾十塊，這裏隨便煎一下就這麼貴，而且還沒煎熟。”
王小小看着服務員逐漸變得僵硬的笑容，他還從沒這麼丟人過，於是低聲罵道：“能一樣呢！又不是花你的錢！趕緊付！”
“付就付，兇什麼兇。”林楓自言自語罵道，從錢包裏數出一千六百元。突然想起還有小費，在錢包裏翻了翻，掏出兩張十塊，一同遞給了服務員。
王小小看到又是吐出一口老血，哪有人吃了一千多的飯只給二十塊錢小費！而且還是分兩張！這要是在國外就是擺明着羞辱服務員了！
王小小又狠狠踢了林楓一腳，衝他使了個眼色，暗示給少了！小費一般是按消費的15%算，只能多不能少，至少要給人家二百五！
林楓看了王小小的眼神，馬上就明白過來，老臉一紅，自己的確做得有些不對了，於是衝王小小點點頭，給他發送一個‘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的眼神。
看到林楓明白過來，王小小欣慰地笑了，還好，這小子雖然屌絲氣質濃郁，但起碼很機靈。
林楓不好意思地拿出錢包，抱歉地對服務員說道：“實在不好意思。”
說完，從服務員手裏抽回十塊，放回錢包，邊放邊說：“我朋友說給多了。”
“……”
從那以後，王小小再也沒和林楓來過這家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