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在大周國內的時候,還能從不同渠道獲取到國內生活的真實環境,那麼,現在在國外,他的確是處在完全脫離生活實際的情況下。
在脫離實際的情況下,不管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最後都會被現實教育,幸好他有王惠香這樣經歷過的人,纔不至於在那種程度才明白。
他和潘斌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國外生活經歷,所寫出來的故事和劇本,其實都是按照他們在國內的思維以及生活經驗寫出來的,那麼所做的內容自然是脫離這邊的現實。
當然,李敬雲自己其實也清楚,如果能夠提取出環境中的共同點進行深化提升,那也就能寫出通用兩個社會環境的故事,但是,他同樣明白,不管是他還是潘斌,都沒有這樣的實力。
這樣的結局也就只有一個了,寫出來的故事必然是會水土不服,也是王惠香提出反對意見的原因。
想要讓這個故事符合這邊的社會實際,他必然是要去了解這邊,就像楚坤瞭解象南的情況一樣,真正的深入到社會環境中,瞭解那些人,那些事,知道這些生活中會遇到的瑣碎事情。
而很顯然,李敬雲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或許,應該讓王惠香幫忙改一下劇本?】
李敬雲腦海中剛浮現這個想法,就自己否定了,如果對方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在提出意見的時候,也就會給出對應的建議。
李敬雲毫無形象的躺在椅子上,雙腳則是搭在桌子上,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板,他在考慮應該如何處理這個故事,【或許,出口轉內銷,直接投資拍給大周的人看?】
這倒不失爲一種解決方案,但是與李敬雲所想的事情,終究是有些差距,讓他在還有選擇的時候,不會輕易選這種方式。
但是,他還有什麼樣的選擇呢?
【或許,可以找一個國外的編劇,讓他來做一下修改,看效果如何?】
【但是,他能不能保持故事的內核呢?如果他本身帶有偏見的話,改編下來是符合這邊的社會環境了,卻更加令人覺得不滿意了。】
事情有時候並不是沒有解決辦法,或者說是不好做,而是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往往要掌握一個度,這種度的把握纔是最爲困難的事情。
李敬雲有節奏的搖晃着椅子,思緒也開始放飛,在當羣演的時候,他以爲當上明星,當上大演員,就能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拒絕什麼就拒絕什麼,不去做那些不想做的事情,光鮮亮麗、舒舒服服的過完自己的一生。
而當他現在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才發現,不管是處在哪個位置上,似乎都需要面對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就像是當了大學生之後,自然能夠解決小學生撓頭的問題,卻並不意味着他不需要再面對撓頭的問題。
隨着他地位的提升,李敬雲反而有一種愈發感覺自己的渺小,似乎面對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龐然大物,而他就是那隻張臂擋車的螳螂。
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李敬雲也像普通人一樣產生泄氣的情緒,想要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現在也能夠富有的過完下半生,何必讓自己陷入這種麻煩當中。
以現在的地位,回去隨便拍拍電視劇,拍拍電影,收入能夠保障,只要不犯什麼錯誤,說不定還能和家人們過一個幸福的一生。
就像他的爸媽一樣,雖然一輩子都生活在那個小縣城裏面,他們卻是覺得每一天都過的挺開心,過的挺快樂。
李敬雲想到不久前給家裏打電話,父母的諄諄教導,似乎還在拿他當作是沒長大的孩子,然後覺得他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就是沒有兒媳婦挺令他們操心的。
他本來想要安排他們出國玩,但是他們覺得太累了,選擇了拒絕,還是窩在小縣城裏面,守着那家賺不了幾個錢的小店鋪。
想到這些事情,李敬雲原本無神的雙眼中閃出了光亮,面容上也不自覺地浮現了一絲笑意。
“還好當時沒有選擇聽他們的話,一直待在那個小縣城裏面。”李敬雲不自覺地喃喃自語。
說完之後,他頓時意識到,自己爲什麼不會選擇那條容易的路。
就像當時想要拍出《大鬧天宮》一樣,內心深處,終究還是有一種不甘,這種不甘驅動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是選擇那條容易的路。
也正是內心中的不甘,纔會驅動他做這些事情,並且最終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他選擇容易的那條路,就不是現在選擇了,而是在當時就選擇了,因爲他當時的選擇,造就他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也同時決定了他不會選擇另外一條容易的路。
李敬雲緩緩坐正姿態,“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沒必要想那麼多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管他難還是易。”
這個時候,李敬雲想起上個世界中魯迅先生的那句話,“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裏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如果他連嘗試都不嘗試的話,又何必選擇一路走下來呢。
“對了,我記得辛平說廉金源是和他同樣競選電影的,他當時的電影是什麼?”李敬雲心態轉變過來之後,腦海中頓時涌現另外一個想法,不過,這個想法需要驗證。
他並沒有打電話給其他人,而是自己上網搜尋,找到了那部與辛平的電影競選的作品。
點開電影的詳情介紹,編劇一欄上,寫着一個名字:廉金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