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弄來。”杜少勤搓着雙手,雙眼放光,似乎已經將朱高煦關押在大牢一般,時刻準備動手。
段天明也很是興奮,站在杜少勤旁邊,一輛期待的看着肖塵,就等着肖塵的命令。
之前,剛剛去東宮擒拿了太子,現在又準備去擒拿漢王,這種皇子被拿下的成就感,簡直是太爽了。
“我也想將漢王擒拿,然後將這無色無味的毒藥,給他自己喝下去。可是目前,我們沒有拿下他的理由啊。”肖塵看着二人,擺了擺手,示意二人不要這麼激動。
“指使王安良謀殺李大人妻兒,現在又讓李大人毒死你,這些還不足以拿下他麼?”段天明急急的問道。
雙手扶着躺椅的扶手,肖塵緩緩坐了起來。雙手抱在一起,盯着一臉焦急的段天明。
“兩件事情,都牽扯到了李大人,你感覺我們能明着來不?”肖塵問道。
段天明一怔,臉上抽搐了幾下,用手撓了撓後腦勺:“你的意思,是怕牽連到李大人?”
肖塵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李安:“李大人,你覺着會不會牽連到你?”
猶豫了一下,李安挺直腰板:“當初,我鼓動朝臣聯名上書針對你的時候,已經等於判了自己死刑。現在這條命,是你給我的。漢王現在要毒殺你,只要能將他繩之以法,就是牽連到我也無所謂。”
“呵呵。”肖塵站了起來,伸出右手拍了拍李安的肩膀,“說句實話,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也是最大的優點,就是睚眥必報。漢王想要毒殺我,我就會將毒藥灌進他的嘴裏。但是,前提是不能以犧牲我的兄弟作爲代價。若是將你牽連進去,即便是殺了漢王,又有何異議?”
聽了此話,李安心中一陣痙攣。
回頭,看着肖塵:“你現在當我是兄弟?”
“怎麼,你不當我是兄弟麼?”肖塵努着嘴,嘿嘿的笑了起來。
李安沒動,眼角竟然有點潮溼。裝作被風沙吹進眼睛一樣,擡起右手揉了揉。
“肖兄弟能這麼說,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我現在就回刑部,將自己爲漢王效力的事實全部書寫下來,呈交給皇上。”
說着,一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肖塵一把拉住了他,“你腦袋是不是不好使?我都說了此事不能連累兄弟,你還要去坦白?皇上最恨什麼。恨得就是那些對自己不忠之人。你這一坦白,不光你要死,你的家人都得死。我們好不容易將你的妻兒從荒郊野外救回來,不是讓他們給你陪葬的。”7K妏斆
說着,肖塵雙手用力,將李安按在了火爐旁的凳子上。
“可是,就這樣看着漢王要毒殺你,你卻不能將他抓捕,我的心裏也不好受啊。這樣窩囊的活着,還不如堂堂正正的死去。”李安掙扎着,想要站起來。
“啪”,肖塵在李安的腦袋上抽了一下。
李安一臉委屈:“可是,他們想要毒殺你,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給我嚥了。”肖塵大聲吼道,“關於此事,你不要有任何的行動,我來安排。”
看着肖塵凌厲的目光,李安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段天明站在肖塵的對面,一臉的焦急:“我們就這樣沒有行動,也不是個事啊。毒殺你不成,他們肯定還會想其他的辦法。”
“將黃安良抓來,問出他所知道的漢王在京城的勢力,一網打盡。”看向段天明,肖塵冷冷的道。
“關於李大人的所有言辭走不能說,我們用什麼藉口去抓他?”走到門口,段天明又回頭問道。
肖塵雙手揹負身後:“東廠抓人,還需要理由麼?若真要一個理由,那就是我肖塵,看他不爽。”
“是。”段天明乾脆的應了一聲,衝出了火爐房。
日上三竿,早早去地裏勞作的百姓,已經扛着鋤頭往家裏走。
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邊走邊說着什麼。
偶爾有幾個實在無事可做的人,聚在牆根下,袖着雙手,蹲在有太陽的牆根下,拉着一些家長裏短。
王安良,正在離尚書府最近的那家菜市場,討價還價。
“你這白菜有點貴了。昨個還不是今天的價格。”對着菜農,王安良將白菜幫子撕掉了好幾層。
那菜農,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
或者並沒有六十歲,只是長久的田間勞作,使得他看起來頗爲蒼老而已。
在老者的旁邊,站着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臉蛋凍得通紅,寒冷的二月腳上竟然只穿了一雙布鞋。
擡起袖子,抹了一下快要流到嘴邊的鼻涕,一臉好奇的打量着身着綢緞的王安良。
似乎對於王安良的行爲有所不滿,可喉嚨鼓動了幾下,還是將想說的話嚥進肚子裏。
將數十個大白菜扒拉了一堆菜幫子下來,王安良拍了拍手:“好了,今天我就要這麼多,給我按昨個的價錢過稱。”
菜農喉嚨又鼓動了幾下,苦笑着道:“管家大人,您這扒拉掉的菜葉子都能喫,菜心都讓您拿走了,剩下的,我賣給誰啊。”
“過稱,哪來那麼多廢話。”王安良雙眼一瞪,狠狠的說道。
菜農嘴巴張的老大,沉默了一下,只好開始過稱。
“一共四十三斤,您給兩吊銅錢吧。”將白菜裝進袋子,菜農弓着身子,堆滿微笑的說道。
“今大爺我心情不好,菜錢過幾天給你。”說着,王安良就安排身後的下人,將白菜提走。
“不行啊王管家,您也是老主顧,我才這麼便宜的給你。家裏就靠這白菜賣了去買糧食,您要是不給錢,我一家老小都得餓肚子了。”
弓着腰,菜農乞求着道。
旁邊的孩子,蹲在地上,拿起一個白菜幫子,塞進了嘴裏,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滾。你們就是餓死,和我有什麼關係。”王安良擡起右腳,一腳將菜農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