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第566章 先救人要緊
    站在河道之上,段天明打量着下面那一個個或者巨大,或者形狀怪異的石頭,心中很是想不通。

    爲了一塊石頭,兩家人大打出手,難道說,石頭只是個引子,長久的積怨纔是發生人命案的根源。

    放眼望去,這些石頭,就是一些普通的花崗岩,修建房屋的材料而已,並無什麼貴重的,值得動手的地方。

    或者說,馬運山的弟弟馬連山,已經是當地一霸,連在河道里面撿點石頭,都要經過他的同意麼?

    仔細想想也不對。

    若真是這樣,那包子攤掌櫃一定會說,馬連山欺壓百姓。不會專門提出來,說他們是爲了一塊石頭而發生爭執。

    很顯然,所有的問題,都是那塊石頭。

    不過,作爲案子牽連的東西,那塊石頭一定被縣衙收了起來,自己又不能表明身份,想要看見這塊石頭的可能性不大。

    “藍田產玉,這馬連山又是開玉器作坊的。他的那名婆娘,應該也對玉石有所認識。會不會是一塊上好的玉石,讓兩家人大打出手?”盯着下面的河道,一名校尉說道。

    “應該不會。”段天明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對於藍田玉的產地也詳細的查詢了一番。正如那名包子鋪掌櫃說的那樣,藍田的玉石,集中出產在縣城之南那個叫做玉川的秦嶺山溝裏。這縣城以東,從來沒有出過玉石。”

    “那會是什麼石頭,引起一番血案來?”

    “走,我們去下面的河道里面看看。”

    說着,幾人蹲下身子,從那兩丈多高的河堤上面溜了下來。

    “呀,上面看的不是很清楚,這河道里面,還有不少的淡水鱸魚啊。”一名校尉驚叫一聲,對着近在咫尺的一條手掌長短的淡水鱸魚就抓了過去。

    水潭,就是河魚的主戰場,哪裏那麼容易得手。

    尾巴一甩,就鑽進了河底的石縫中,不見蹤跡。

    “鑽進石縫就以爲我沒有辦法了嗎?小時候,在老家的河道里面,我可是摸魚高手呢。”校尉笑着,乾脆脫了鞋襪,就要走進那膝蓋深淺的水潭之中去。

    微風習習,小鳥鳴叫。這柳綠花紅的四月天氣,加上這清澈見底的潺潺溪水,很難不勾起常人那一份久違的童心。

    即便是冷麪無情的東廠校尉,也會有着常人一般的喧鬧之心。

    “還摸魚高手,你是看見這處水潭,是想下去玩鬧一下吧?”段天明嘿嘿笑着,也開始脫鞋。

    “說我呢,你還不是一樣。”校尉反駁一句,一隻腳已經踩進了水潭。

    “哎呀,這河水怎麼這樣冰冷刺骨?”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校尉就要從水潭裏面拔出腳來。

    可這溪水實在是太冰冷了。

    刺骨的寒冷侵蝕着小腿,使得小腿一陣陣的抽筋起來,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整個人倒在了水潭裏。

    一陣手忙腳亂的胡亂噗通,加上邊上段天明和另外一名校尉的伸手援助,滿身河沙的校尉被拉了上來。

    臉色青紫,嘴巴不由自主的上下顫抖着:“冷,這河水太冰冷了。”

    “將衣服脫下來擰乾。”段天明急忙吩咐着。

    “嗯。”校尉應了一聲,慌忙脫下外套,抖了抖上面的泥沙。

    時值四月,氣候宜人,陽光也是隱隱的有點熾熱。這冰冷刺骨的溪水,卻是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抓魚不成,自己洗了個涼水澡,說出去還真是一個大笑話。

    “噹啷”一聲,一個核桃大小的石頭,從長衫的褶皺處掉了出來,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碰在旁邊的巨石上停了下來。

    “你這人不地道。大家一起行動,你卻偷着喫雞蛋。”看着那手中提着溼漉漉長衫的校尉,段天明蹲在一塊巨石上,幸災樂禍的嘿嘿笑着。

    “哪有。我倒是想偷喫雞蛋,那也得有機會啊。”

    “沒有偷喫?那你給自己懷裏揣一個雞蛋?”

    “又糊弄我。連個雞蛋皮都沒有,還說雞蛋。”校尉知道段天明故意逗自己,不以爲然的抖了抖手中的長衫,放在了腳下灑滿陽光的巨石上。

    “不是雞蛋,哪是什麼?”段天明指了指前方那剛剛滾落的小石子。

    順着段天明指着的方向,另外一名校尉走了過去,彎腰撿起石子,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又舉了起來,對着太陽瞅了瞅。

    “這石子,好像是透明的,裏面隱隱有一層綠光。”校尉喊了起來。

    “有綠光?給我看看。”段天明光着腳丫子,就從巨石上面跳了下去。

    匆忙接過對方手裏的那塊石頭,對着天上的太陽,就仔細的瞧了起來。

    刺眼的陽光,透過那石頭的外皮穿透進去,裏面真的有隱隱的翠綠色的光線浮動。

    也不管手中的石頭到底是什麼東西,貴重不貴重,段天明直接將其放在了身後的巨石上面,又彎腰端起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就狠狠的砸了上去。

    “嘩啦”一下,碗口大的石頭四分五裂,變成了碎渣散落開來。

    那塊核桃大小的石頭,“嘎嘣”一聲,也從中間一分爲二,靜靜的躺在巨石上面。

    陽光下,那斷裂的石面一片翠綠,猶如那岸邊的麥田一樣,充滿生機。

    段天明心頭大驚,拿起兩半石塊,仔細的打量着。

    若是自己沒有看錯,這不是一般的石頭,這是一塊極品的翡翠原石。

    極品的翡翠有多珍貴,段天明不知道。

    但是這塊石頭被砸開以後,裏面的顏色,和廠公大人手指上的那枚墨綠色的玉扳指,簡直一模一樣。

    記得在一次東廠聚餐的酒桌上,肖塵專門和廠公大人問起了此事,說廠公大人整天將玉扳指戴在指頭上,是不是很珍貴。

    廠公大人隨意的笑了笑,只淡淡的回了一句:“珍貴與否不知道,不過是皇上御賜的,就一定要戴在手上。”

    整個大明王朝,皇上賜出的東西不是很多,尤其這種玉器之類的,更是屈指可數。

    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馬溝鎮這個不起眼的河道里,竟然發現了這種珍貴的石頭,卻是讓見多識廣的段天明,也是萬萬沒有想到。

    “若是這起人命案所牽扯到的石頭,和這塊小石頭的品質差不多,倒是可以肯定,這是一起奪財害命的惡性案子了。”擡着右手,段天明將手中的碎石在陽光底下刻意的晃動了幾下。

    “這種綠色的石頭,很貴重嗎?”

    段天明點點頭:“這是翡翠原石,價值不菲。若是加上精湛的工藝,雕刻出來的成品,不說價值連城,也相差無幾。”

    “這麼貴重?”兩名校尉對視一眼,同時張大了嘴巴。

    “這顆翡翠原石,不但推翻了馬溝鎮不產玉石的說法,更是讓我斷定,此案絕對不會輕易了結。”段天明卷着褲腿,一臉沉重的道。

    “段役長爲何如此斷言?”

    “馬連山以經營玉器作坊爲生,他的夫人都可以爲了一塊石頭不惜鬧出人命,他自己怎會不知道那塊石頭的價值?馬溝鎮從未產玉,這處河道接下來一定會被他們圈起來,不許他人靠近。”段天明道。

    “這麼說,擔心消息外泄,此案他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在藍田縣衙壓下來?那麼,那一身正氣的落魄書生,若是執意上告,豈不是會遇到危險?”

    “遇到危險?”段天明一怔,“對,他極有可能被殺人滅口。不,這一羣前去縣衙告狀的人,都有可能遇到危險。”

    “那怎麼辦?我們亮出身份,即刻去解救而他們?”落水的校尉拉起石頭上那半乾的長衫,就開始往身上套着。

    “東廠的身份線不能暴露,我們去縣衙,先看看情況再說。”

    幾人匆匆爬上河堤,翻身上馬,朝着藍田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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