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第684章 聽聞假玉璽
    鞏昌府大廳裏面,肖塵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心裏面,卻是不有自主的笑了起來。

    多虧前一刻,自己已經將馬幫幫主給拿下,從他的口裏得到了火藥的真正來源之處。

    要不然的話,此刻面對定西候的一步步質問,還真有可能會對鞏昌衛進行調查。

    這樣一來,浪費大量人力到頭還是一事無成,倒是讓定西候有機可乘,毀掉一切的罪證。

    可定西候哪裏知道,自己最爲信賴的老部下,馬幫幫主宋義,已經招供。而且一字不漏的寫下了書面供詞。

    “這清單就算是可以造假,兵部的官印可不能造假吧?那清單上面,兵部的官印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肖塵淡淡的說道。

    “玉璽都可以造假,何況一個兵部的官印。”

    這句話剛一出口,定西候心中就後悔不已。但已經出口的話,又怎麼能夠收得回來。

    “什麼,玉璽都可以造假?”肖塵“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敢問侯爺,您在哪裏見過假玉璽?”

    “沒有,沒有見過,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或許是心中驚慌,定西候竟然將一貫自稱的“本侯”二字,匆忙間變成了“我”。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假玉璽三個字,在肖塵心目中所引起的波浪,可是比他聽到任何一個意外的消息,都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玉璽若是可以作假的話,豈不是說,聖旨也可以作假。

    在大明王朝,做這些代表頂級權利的假東西,他們想要幹什麼?

    僅僅是謀取私利,還是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

    若真的是有什麼陰謀,能到了玉璽的這種高度,這陰謀,恐怕是小不了。

    而且,假玉璽這三個字,是從定西候嘴裏說出來的。

    一定是定西候見過這種東西,纔會隨口的說出來。

    原本想着,憑藉定西候要讓鞏昌府官員背黑鍋,再加上他私自給馬幫提供火藥一事,將其連根拔起。

    但這一刻,肖塵隱隱感覺,定西候的身後,一定還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東西。

    他不能死,至少,在弄清楚所有和他有關的事情之前,他不能死。

    大廳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

    按照和肖塵的約定,段天明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手中拿着馬幫幫主的書面供詞,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定西候,段天明徑直朝着肖塵拱起了手:“大人,馬幫幫主已經如實招供,其火藥的來源。。。”

    段天明的話還沒說完,肖塵的右手豁然舉起,打斷了他的話語:“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這供詞?”段天明小聲問道。

    “放桌上吧。”

    “是。”段天明應了一聲,將供詞放在桌面,緩緩退去。

    聽見段天明說出馬幫幫主已經招供這句話,定西候嘴角的那絲笑意瞬間消失的無蹤無影。

    這一刻,他在心中默默的唸叨着:聽錯了,我一定是聽錯了。

    馬幫駐地深居秦嶺深處,除了當地居民,一般的官府之人都不一定能找到馬幫所在的鎮子。

    這東廠之人剛來鞏昌府,又忙於賑災,他們一定找不到這個地方。

    更何況,馬幫駐地人員衆多,又有着弓弩長槍等一系列武器裝備,想要輕而易舉的將他們的幫主帶走,談何容易。

    不會的,一定不是馬幫幫主。

    自己是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肖塵也不做聲,拿起段天明放在桌面上的供詞,緩緩的翻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大廳裏異常安靜,偶爾可以聽見老鼠在糧食袋子旁邊偷偷啃食的沙沙聲。

    地上,定西候的那名護衛,屍體已經僵硬。烏青的臉龐,看上去陰森恐怖。

    而掉落在地的那把配刀,離開了主人的體溫,似乎也喪失了“靈性”一般,看起來黯淡無光,如同破銅爛鐵一般,靜靜的躺在地上。

    定西候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來回交替着。

    滿是皺紋的額頭,逐漸的冒起了一層細汗。

    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碗,他努力的平復着自己心中的波瀾。

    突然想起肖塵剛纔說過,這新鮮的竹葉茶,可以祛熱解煩,再也顧不上這說法到底是真是假,仰頭幾口就將茶碗喝了個底朝天。

    對於這一切,肖塵如同毫不覺察一般,繼續看着手中的供詞,一聲不吭。

    門外的太陽漸漸偏西,肖塵依舊拿着手中供詞,雙眼不曾離開。

    對於定西候來說,今個的這日子,是從來沒有過的煎熬。

    他希望肖塵放下手中供詞,即便是問責自己,自己也可以與其狡辯一番。

    可是沒有,只有那如同靜止的空氣,讓人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煩躁。

    臨近黃昏,肖塵終於放下了手中的供詞,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定西候沒敢出聲,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我一直很敬重侯爺,將侯爺當做英雄一樣看待,可侯爺,卻是在心裏對我保持謹慎,隱瞞。我真的好無力。”肖塵輕聲說道。

    “此話怎講?”

    “馬幫火藥的來源,我已經找到了。”肖塵淡淡的說道。

    定西候臉上一陣尷尬。

    繩子,果然在細處斷了。

    剛纔,自己還義憤填膺,信誓旦旦的咬着鞏昌衛的清單有可能造假,現在,真相浮出水面,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馬幫幫主,以前曾經和我衝鋒陷陣過。”憋了半天,定西候總算是憋出來一句話。

    肖塵沉默了一下,緩緩擡頭:“對於王寬,我從來沒有打算放過,即便是收了侯爺的那些金銀,我的心裏還是想着如何懲罰他。要不然,我對不起鞏昌千萬的百姓,對不起皇上對我的信任。但是侯爺您,我從心裏敬佩,我想方設法的讓王寬的案子不要牽連到您。”

    “可是,死了這麼多災民,我在皇上跟前已經沒臉給您求情,所以才讓您親自去京城和皇上說。至少,太祖的面子,在皇上那裏還是很有分量的。但現在,牽扯到了火藥,這種朝廷嚴格管控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搖着頭,肖塵滿臉的“無奈”。

    “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是我辜負了太祖的信任,你按照朝廷的律令處罰我吧。我認罪,我毫無怨言。”定西候站了起來。

    佝僂的腰身努力挺直,倒也顯得光明磊落敢作敢當。

    “不。”肖塵搖搖頭,“若是按照朝廷律令,侯爺恐怕會被滿門抄斬。對於跟隨太祖打下江山的功臣,我下不了手。”

    這句話,倒是出了定西候的意料之外。

    之前,他說寬兒的時候,話語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自己的心中忍不住的想發火。

    可現在,他居然不忍心對自己下手?

    不管此話是真是假,聽在耳朵裏,多少讓定西候滿心的失落,稍稍的感到了一絲欣慰。

    “功勞屬於過去,人不可能一輩子活在過去的光環下。這麼多年的安逸生活,毀掉的不僅是我的意志,更是毀掉了我的堅持。既然已經犯下大錯,欽差大人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挺着身子,定西候身上的灰色布衣,一如他的心境一樣,落寞無比。

    “唉,您來到鞏昌,也就是爲了見到王寬。他就在府衙大牢,我送您去見見他吧。”

    肖塵緩緩站了起來。

    幾百裏意外的天水城,兩道人影坐在馬背上,緩緩的朝着城門走去。

    “將軍,前面就是天水城。今晚我們就在此暫住一宿,明個一大早出發,天黑之前一定可以到達鞏昌。”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京城重振客棧的東家王重振。

    而他旁邊,頭戴斗笠,一身布衣的老者,就是張老。

    “也好。”張老點點頭,“我們就在天水暫住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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