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華 >第十五章 燒銀子
    “老太太您這是怎麼了誰敢“李老爺話沒說完,一眼看到了敞開在老太太面前的衣料箱子,頓時舌頭打結,聲氣低落到地面之下不知道哪裏去了,“老太太,您當時暈船,難受的厲害,我就沒敢打擾您,這是那府里老大也就是幾件衣服料子,我想着五哥兒要進學,總得”

    “天哪”老太太聽明白是李家大老爺送來的,猛一提氣,這一聲天哪響徹雲天,“那一家門壞種啊他們日日夜夜盼着你死啊你還沒被他們害夠他們這是看你好了,這又找由頭要來害死你了你怎麼這麼傻啊啊呵呵我這心得操到什麼時候啊我不活了啊呵呵,我活不下去了”老太太哭聲震天,大腿拍的啪啪響。

    李老爺耷拉着肩膀,垂着頭一聲不吭,徐太太臉色灰白,靠在已經進來的李冬身上,不停的咳嗽,李冬低着頭,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明哥兒啊,從小到大,我怎麼教你的這做人,什麼都沒有,也得有骨氣咱做人,這骨頭就是得硬那幫壞種他有錢那是他的,咱不要這東西你如今是堂堂縣太爺,你更得有骨氣啊這東西,你說你說你說話啊”

    李老爺勉強擡頭,看了眼老太太,嘴脣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山哥兒穿他的舊衣服,被人取笑時,他的心象被刀捅了又捅

    “我那可憐的妹妹啊”老太太一拍大腿,哭聲更加悽慘了,“我的妹妹哎哎啊你怎麼就一伸腿走了啊啊老天爺啊怎麼不讓我替她死啊”

    “姨母我我沒沒打算沒不要了,這兩天忙,沒顧上,我知道,我都知道,哪能要他們的東西,我這就”李老爺聽她這麼一哭,頓時眼圈紅了,一句話沒說完,眼淚就掉下來了。

    “叫梧桐進來,把這些阿物兒扛出去,扔了一把火燒了全扔了全給我燒成灰咱窮歸窮,可咱有骨氣咱有骨氣”老太太頓時不哭了,氣勢震天的拍着李老爺的肩膀。

    李夏目瞪口呆,眼看梧桐應聲而進,關了箱子,叫了兩個粗使婆子擡箱子就走,李夏一躍而起,跑出兩步纔想起鞋子沒穿,急忙回身拖上鞋,拖幾步提上,飛奔出去。

    “阿夏阿夏快去看看你妹妹”徐太太被李夏嚇着了。

    李夏盯着梧桐,跑的飛快,剛追出二門,一頭撞在五哥李文山身上,李文山一把抓住李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

    “那一箱子東西,大伯給的,那個老太太讓梧桐擡出去燒了,你趕緊跟出去看着,悄悄兒的,別讓梧桐發現,看看他燒沒燒,要是沒燒,東西去哪兒了”李夏臉色難看之極,卻條理分明。

    李文山嘆了口氣,“又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現在就去,你趕緊回去。”李文山推了一把李夏,一路小跑去盯梧桐。

    李冬追上來,也不知道是因爲剛纔的事,還是追李夏太急,臉色灰白,“阿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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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姐姐我沒事。”李夏回身撲到姐姐懷裏,難過的嘟囔了一句,“阿夏心疼姐姐。”

    李冬喘着粗氣,沒聽到李夏那句嘟囔,抱起李夏,“阿夏捨不得那些好東西阿夏,那不是咱們的東西,不是咱們的東西,咱們就不能要”

    “姐姐,我懂。”李夏抱着姐姐的脖子,臉在姐姐肩膀上蹭了蹭,她不在乎東西,她只心疼姐姐,這一輩子,她一定一定要拼盡全力保護好姐姐。

    沒多大會兒,李文山就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悄悄叫過李夏,兩人蹲在院子裏的石榴樹下咬着耳朵:“出了縣衙,他就自己扛着箱子,我一直跟着”

    “真燒了”李夏屏着氣問道。

    “燒個屁”李文山錯着牙,粗話都出來了,“他扛着箱子進了八字街最頭頭那家當鋪,我沒敢跟進去,在外面守了不到一刻鐘,他就出來了,箱子沒了,換了個重的不得了的褡褳王八東西”

    “出來之後呢去哪兒了銀子給誰了”

    “呃”李文山呆了,“還能給誰你是說老太太他是她乾兒子”李文山這一回反應極快。

    “乾兒子”李夏眯縫起了眼睛。

    “都怪我這點事都辦不周全”李文山懊惱的拍着額頭。

    “五哥,老太太真是阿爹生母的姐姐親姐姐”關於這位老太太,李夏能想起來的實在太少太少了,她對她幾乎沒什麼印象。

    “說是堂姐,你不知道姨婆後來也那個了”一個死字,李文山沒說出口,李夏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阿爹壞了事之後,我印象中就再也沒有她了,後來,咱們倆誰都沒想起來她,也沒去查過她後來怎麼樣了。”

    “阿爹壞了事就沒有她了”李文山擰起眉頭,“阿夏,這話我不敢跟別人說,我總覺得,老太太不怎麼像個好人,對阿爹和咱們那不是好。”

    “就看今天這件事,肯定不是個好東西。”李夏目光陰沉,看這樣子,她們這個家,是被這位老太太捏在手心裏的,就看剛纔的事,這老太太是個貪婪惡毒沒有下限的,那阿爹壞事,以及抄家時家裏窮成那樣,會不會跟她有關係

    “這樣的事不是一回兩回了,京城每次送東西來,老太太都要大哭大罵,然後讓人燒了砸了什麼的照這麼看,那以前那些,其實也都進了當鋪”李文山一邊回想,一邊不停的拍着額頭,以前那麼些回,他怎麼就從來沒想起來跟着看看呢

    “要是從前在伯府,老太太也是這樣”李文山越想越遠,“阿夏,伯府對阿爹不好,只怕也跟這位老太太有關”

    “先別想那麼遠。”李夏冷聲打斷了李文山越來越遠的回想,“阿爹生母是帶着身契進府的奴兒,她必定也一樣,也是帶身契進伯府的奴兒,這樣的奴兒,伯府若不放縱,她敢這樣她能這樣各有因果,沒有誰是乾淨的。”李夏聲調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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