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華 >第一百零九章 成長
    林憲司緊緊抿着嘴,一言不發。

    “等了你兩天,你是真不聰明。趙家兩條人命,胡家三條,五條人命,沒個交待,這杭州城裏,你能過了哪一關”

    林憲司脖子上的刀來回劃了兩下,林憲司微微仰頭,“你是誰”

    “你就當我是那五條冤魂。”

    林憲司緊緊抿着嘴。

    “姚潛這是第幾次陷你到如此困境了他不自知,你不知人,你打算讓他把你們林氏一族,帶入死地嗎”

    林憲司臉色微白,“你是帥司府,還是明”明濤山莊這幾個字,林憲司沒敢說出口。

    背後的人沒理他的問話,刀背離開又貼回來,換了刀刃,林憲司頓時臉色慘白,從頭到脖子,整個人都僵直了。

    刀刃一動不動的貼在林憲司脖頸上,林憲司清晰的感受到刀刃切着皮肉的那一條刺痛,清晰的感受到頸脈每一次跳動時,擠壓向刀刃的那份恐懼,每一次的跳動,都漫長的象是從繁華到洪荒,每一次的跳動,都比上一次跳動猛烈,好象下一次跳動,就能撞破刀刃,噴涌而出

    刀刃突然收回,一個小小的瓷瓶從後面扔到林憲司面前,“鶴頂紅,你和姚潛,誰用都行。”

    林憲司直直的盯着面前白色瓶身大紅綢塞的小小瓷瓶,片刻,猛的轉過身,身後空空如也。

    林憲司呆了好一會兒,僵直的轉回身,慢慢擡起手,掂起那隻小瓷瓶,託在手心裏看了看,小心的放到桌子上,端直坐着,對着瓷瓶直直的看着。

    宮裏,最愛用鶴頂紅

    沈尚書說的對,從皇上登基那天起,甚至從皇上登基之前,太后,就一直站在朝堂中,從來沒有離開過

    林憲司垂下頭,沉默良久,伸手握起瓷瓶,直起上身,下了榻,出了門,徑直往側院姚先生住處過去。

    憲司衙門幕僚姚潛,半夜急病,沒等大夫到,就一病沒了。

    這個消息,在姚潛剛剛嚥了最後一口氣沒多大會兒,就報到了明濤山莊那間正殿裏。

    金太后眉頭微蹙,“是巖哥兒”

    “不是,進來前,老奴拐個彎,先去問了陸儀,他還不知道這件事。”黃太監答道。

    金太后眉頭蹙緊了,“在查了”

    “是。”黃太監擡頭看了眼金太后,“陸儀說,多半是郭勝,老奴也這麼以爲。

    這郭勝,有仇必報,膽大包天。陸儀說,李文山看着忠厚老實,其實也是個膽大妄爲的,橫山縣衙裏先頭兩位師爺的事,王爺當時就讓他查過,都是李文山的手筆,陸儀說,王爺頗爲欣賞。

    大約這郭勝不忿,昨天李文山回去,得了李文山首肯,就做下了這樣的事。”

    金太后臉上說不清什麼表情,片刻,輕輕哼了一聲,吩咐黃太監,“去查清楚。真是

    橫山縣出的手你替他們好好看看,收拾乾淨。”

    “是。”黃太監明瞭的答應一聲,正要退出,金太后又吩咐道:“這件事,你去跟哥兒說一說。姚潛的事,不該等橫山縣自己出手,一來,李文山是他的人,他的人,他要護得住,要有所交待;其二,雖說爲大局着想,不好太折損那一頭,可也沒有讓咱們喫悶虧的理兒,要打到他痛,更應該放好後手。”

    “是。”

    “還有,遞個信兒給那邊,林明生太蠢了,換個人來吧。去吧。”金太后接着吩咐,黃太監答應一聲,垂手退出去,先去找秦王解說這件剛剛發生的事。

    郭勝在杭州城裏的一個小腳店裏,聽到了姚潛暴病而死的信兒,牽着馬出城,直奔萬松書院。

    李文山剛進了書院,就被郭勝叫出來,俯耳低低說了姚潛暴亡的事,李文山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指着郭勝。

    沒等他說出話,郭勝看着他笑道:“姚潛是這一行裏的老人了,自然懂得規矩,連累東家陷入如此境地,換了我,也要這樣以謝天下。五爺一會兒見了王爺,只怕要提起這事,所以我特意過來先跟五爺說一聲。五爺心裏有數就行,王爺問起,只當不知道,我先回去了,縣尊小病剛好,衙門裏不能離了人。”

    “哎”李文山總算說出話了,“郭先生,你以爲這事,這樣的事,你先跟我說一聲,你得先跟我說一聲”最後一句,李文山帶着惱怒,聲音裏帶着了絲絲厲色。

    郭勝一怔,隨即鬆開繮繩,雙手抱拳長揖到底,起身正色道:“是在下疏忽了,五爺教訓的極是,五爺放心,下不爲例。”

    遠遠的,一隊人馬往書院奔過來,郭勝掃了一眼,趕緊告辭,“五爺,我得走了,五爺放心,必定沒有下次,五爺記着,只當不知道。”

    郭勝一邊說着,一邊急忙上馬走了。

    李文山站在書院門口,雙手叉腰,苦惱萬狀的看着縱馬而去的郭勝,他都知道了,還怎麼當不知道他倒是想當不知道,可他做不來這事,他瞞不過他們哪

    郭勝和李文山看到人馬時,陸儀已經看到了郭勝和李文山,勒馬靠近秦王,指了指示意,“郭勝,正跟李五說話呢,咦,跑了,跑的真快。”

    “不是挺有膽子麼,跑什麼啊。”金拙言涼涼的說了句,秦王眯眼遠眺着縱馬跑的飛快的郭勝,臉色不怎麼好。

    一羣人馬速很快,幾句話之間,就到了萬松書院門口。

    秦王等人下了馬,長隨牽着馬退到旁邊等着,秦王理了理衣服,摸出摺扇在手裏轉着,走到李文山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李文山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片刻,又有所悟,就心虛起來,擡手揉了下鼻子,再揉一下,目光躲閃,正想顧左右打個岔,秦王笑起來,“李五,看你這樣子,也不象個心機深沉的,這麼件大事,怎麼前天沒見你有一絲動靜我眼拙了”

    “我也是剛知道。”李文山話音沒落,急忙接着道:“也不能算剛知道,我是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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