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首領張菁邁動大長腿過來,“公主。”
“何事?”年子悅回身,靈秀的雙眸中依舊帶着遺憾。
“南周那邊來人了。”
“什麼意思?”南周來人和年子悅無關,但張菁專門說出來,定然有些問題。
張菁說道:“咱們的人在南疆與大唐有些齟齬,大唐這邊準備派出使者前往,此行多半是要耀武揚威,震懾我南周。咱們的人來此,是想打探消息。”
“這等消息還需打探?”年子悅蹙眉。
張菁苦笑,“去的人是楊玄。。”
“楊玄……是他?”年子悅詫異的道:“他不是在北疆嗎?”
“是,他如今是陳州司馬,大唐這邊竟然令地方司馬出使,這裏面不尋常。”
“楊玄在北疆如何?”
年子悅的問題一針見血,讓張菁不禁暗贊,“咱們的人還在打探消息,初步得的消息,楊玄在北疆滅了三大部之一的瓦謝,廝殺犀利異常,未來多半能成爲大將。此等人出使南周,可窺探大唐對南周的用意,所以咱們的人想去刺探一番。”
“那你尋我說這些作甚?”年子悅不悅。
張菁說道:“那些人想知曉楊玄的一些事。”
年子悅默然。
“公主,大事爲重。”
年子悅點頭,晚些,一個矮小男子進來。
“沈重見過公主。”
年子悅帶着羃?2?4,微微頷首。
“楊玄此人在北疆被譽爲未來的名將種子,大唐竟然令他出使,下官等擔心這是來者不善。若是打探到大唐準備動手的消息,國中當徵集大軍於兩國邊境戒備防禦,並派出使者去北遼求援,所以,必須要打探到大唐此行的用意。”
年子悅說道:“既然如此,爲何不戒備?”
沈重說道:“大軍一動,耗費錢糧無數。若是大唐並無動手之意,陳兵於邊境地帶便有挑釁之意,大唐弄不好會以爲咱們想動手。”
“那等他到了南周,態度自然就明瞭了。”
南周珍寶從小就被嬌養長大,對國事瞭解的不多。
沈重嘆息,“就怕出使是幌子。”
年子悅明白了,“你等是擔心出使是虛晃一槍,就在我南周鬆懈之際,大唐突然出兵。”
“公主睿智。”沈重送上彩虹屁。
張菁補充道:“另外,公主到長安時日也頗久了,正好藉此回去探望。”
“回家嗎?”年子悅心中一動。
沈重點頭,“不知公主可知楊玄此人?”
年子悅的腦海中莫名閃過了那條小巷子,以及自己的絕望,最後是在後院的一幕,楊玄握着她的雙手,用力一拉,二人面對面的旋轉進來。
“此人行事……有俠氣!”年子悅心中悵然若失。
沈重出去,召集了十餘人。
“其一,盯着長安諸衛,若是有大軍南下,馬上稟告。”
“是。”
“其二,打探使團隨行官員身份。”
“是!”
“其三,盯着楊玄,記住,此人有修爲,小心些。”
“是!”
……
“出使南周?”
“這一去要多久?”
“阿寧你可是不捨嗎?”
“……”
“此去來回少說半年,阿寧,我想再去你家一次。”
“好。”
周寧點頭,看着那隻手猛地一動,快的竟然只能看到殘影。
這隻手準確的握着了她的小手,主人一臉正色,“天氣不錯,阿寧,我們出去轉轉吧。”
把修爲用在摸小手上,這大抵也算是國子監第一人。
“下雪了!”
頂着漫天雪花,楊玄再度來到了周氏大門外。
“郎君該穿內甲來。”老者嘟囔道。
王老二不解,“爲何?”
“周氏養了嬌花,郎君想連根挖走,不打不舒坦。”
王老二看看右手。
“老二,切記不可胡亂出手。”
“他們對郎君動手也不能還擊?”
“不能!”
“爲何?”
“等你想女人的時候就知道了。”
叩叩叩!
楊玄上前叩門。
側門打開,楊玄說道:“還請稟告,楊玄求見。”
門子呯的一聲關了門,“且等着。”
……
國子監。
周寧今日授課有些心不在焉,連續出錯。
下課後,她抱着教材腳步匆匆而去。
回到值房裏,她把教材放在案几上,沒有第一時間去琢磨藥方,而是在發呆。
楊玄要出使南疆,來去半年以上。歸來時,也無法判斷下一步職位變動。
所謂宦海,指的不只是艱難,更是寬廣。
大唐疆域龐大,若是楊玄被調派去遠處爲官,他們的親事怎麼辦?
宦海無情,這一去興許就是數年。
周寧更擔心家中的態度會不會激怒楊玄。
楊玄那平靜的神色下隱藏着什麼周寧知曉。
能捨棄貴妃這條大腿的魄力不是誰都有的。
若是家中徹底激怒了他,楊玄不會放棄,但從此大概會和周氏保持距離。
如此!
周寧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書櫃前,開始收拾東西,並打包。
……
周氏的側門緩緩打開。
一個管事出來,“見過楊郎君。”
不是楊司馬!
這個姿態比較中性。
楊玄頷首,管事看了後面的馬車一眼,趕車的老賊笑眯眯的拱手。
王老二也跟着拱手,不過老是看着自己的右手。
周氏今日若是再羞辱郎君,他不打算忍了。
“請。”
楊玄跟着管事進去。
一路到了大堂。
周勤、周遵父子都在。
周遵剛從朝中回來,完成了升職程序,搖身一變,變成了中書侍郎。
行禮,站好,楊玄的儀態無可挑剔。
“所爲何來?”
“小子想求娶貴府小娘子。”
周勤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周遵淡淡的道:“你有何爲?”
你有何本事,敢大言想娶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