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安之上 >第1466章 與天鬥,與人鬥
    秦王挾滅國之勢回到了他的長安。

    所有人都知曉,這個大唐將會迎來以爲一位新帝王。

    而蜀地的那位皇帝依舊稱孤道寡,也就是說,在一段時間內,大唐將會出現兩個帝王並存的情況。直至一個被另一個幹掉。

    「天有二日啊!」

    大清早,郭秀牽着女兒來到了林氏點心鋪的外面,掌櫃林火正和一個客人談及當下的局勢。

    「可不是。」林火看到了郭秀和孩子,對王琴笑了笑,說道:「祖輩傳聞,多年前天有數日,有豪傑持弓射殺了多餘的,僅存一日。老夫看啊!那邊……他討不了好!」

    客人笑道:「那邊苟延殘喘,秋後的螞蚱,它蹦躂不了幾日了。」

    二人交割了錢客人是熟客,見到王琴就樂了:「你閨女?」

    「是啊!」郭秀笑道,「琴兒叫人。」

    王琴細聲細氣的道:「見過郎君。」

    「好孩子!」客人笑着摸摸她的頭頂,想把剛買的點心弄一塊給她,被郭秀婉拒了。

    郭秀隨即就忙碌了起來,孩子便在櫃檯後面玩耍。說是玩耍,實則便是坐着發呆。

    街上的落葉不少,長安、萬年兩縣發動了不少人在掃地,很是熱鬧。

    「都是做給殿下看的!」隔壁的夥計不屑的道。

    「殿下……」王琴雙手托腮,「阿孃,殿下就是那日騎在馬背上,很是神氣的那個人嗎?」

    郭秀正在揉麪,「對,就是那個人。回頭等殿下再出宮,阿孃便帶你再去看看。「那有什麼好看的?」另一個夥計鄧二在做點心。店裏就兩個幫工,一個鄧二,一個郭秀。郭秀經常幫鄧二做事,但鄧二狡黠,不說感激吧!反而趁機偷懶。林火也收拾過鄧二,不過他給的工錢不高,鄧二若是不幹了,那點工錢很難找到熟工。若是新手,還得學藝,故而就容忍了鄧二。

    「說不得能沾點福氣!」郭秀憧憬的道:「不要多,只要能讓琴兒以後尋個踏實的,能養活她的夫君我便心滿意足了。,

    「等我兒子大了,正好!」鄧二笑道。

    「做夢!」

    鄧二狡黠憊懶,郭秀覺得他兒子也不是好鳥。

    「哎!哎!」鄧二用下巴朝着外面點點,「有人勾搭我兒媳婦了啊!」

    郭秀偏頭,就見一個八九歲的孩子站在櫃檯外面,蹙眉對自己的閨女說道:「你別傻乎乎的看外面,要走出來。

    「爲啥?」王琴細聲細氣的道:「阿孃說外面有柺子,上次……是你呀!」「才發現?」孩子不滿的道:「眼力見也沒有,呆呆傻傻的。」

    「胡說。」王琴不滿的道:「阿孃說女兒家不能曬太陽,會黑的。」

    「誰說的?又不是讓你曬一整日。你每日曬一刻鐘,半個時辰,保證身體好。"

    「這又是什麼話?」

    「這是道理。爲啥那些老農喫的差,住的差,卻身體康健?便是因爲勞作,還曬太陽。」

    「真的?」

    「不信你出來試試。」

    「哦!不過你不許哄我!」

    「我不哄你。」

    兩個孩子站在外面,仰頭眯眼看着秋日。

    「舒坦不?」

    「嗯……舒坦!」

    「別老是坐着,都坐傻了。外面多好?」

    「嗯!對了,阿孃唸叨你好幾次了說要謝你!」

    王琴看着男孩「對了,你叫楊啓?」

    阿梁點頭,「嗯!你叫什麼?」

    「我叫王琴,阿孃叫我琴兒。,

    「琴兒?」阿梁突然捧腹,「就像是一架琴。」

    「你欺負人!」王琴不滿的道,「哪有取笑別人名字的?」

    阿梁哄她幾下,愁眉苦臉的拱手,「我錯了,回頭便尋了好玩的東西給你賠禮。「我不要。」王琴認真的道:「阿孃說,不能取笑別人的姓名呢!就像是鄧二,有人叫他二傻子,阿孃就不許我叫。」

    「你說的對。」

    郭秀此刻纔出來,笑眯眯的道:「是小郎君來了?快請進。」

    阿梁拱手,「我出來轉轉,就不進去了。,

    王琴拉着他,「進來吧!阿孃做的點心好喫,我……我請你喫。」

    說着,她拿出一個小小的,上面繡了個小狗的布袋子,從裏面摸出一枚摩挲的光亮的銅錢,認真放在櫃檯上,「阿孃,我要買點心!」

    兩個孩子並排坐在櫃檯後面,郭秀拿了點心給他們,還一人給了一杯熱水。於是阿梁就第一次嚐到了別人請客的點心。

    外面,一個便衣的虯龍衛故作不經意的看了裏面一眼,對同伴說道:「大郎君此刻纔像是個孩子。」

    「可不是。在桃縣,在宮中,大郎君就像是個小大人般的。」

    「此處可要查探?」

    「錦衣衛的人已經在查了。」

    阿梁隨後告辭。

    「下次你來,我還請你喫點心。」王琴信誓旦旦的道。

    「好!」阿梁答應了,不過想起自己最近要出遠門的事兒,就說道:「我最近家中有事,怕是過不來了。」

    「那要等多久?」王琴問道。

    她是閨女,父親憊懶,兩個兄長鬧騰,故而郭秀便把她帶在身邊教養,平日裏也沒個玩伴,很是孤獨。

    阿梁想了想,「好歹,也得半月以上吧!」

    「那好,我等着你。」

    「好!」

    午飯後,正在散步的秦王便得知了消息。

    「那家點心鋪子開了三十餘年,掌櫃一直沒變,商人之家出身,沒嫌疑。」赫連燕跟在側後方稟告道:「那個鄧二愛喝酒,不過倒也還算是本分,若是殿下覺着不妥,我錦衣衛便想法子把他弄走。」

    「弄什麼?」秦王有些不滿錦衣衛現在這種動輒把人不當回事的作風,「別擾民。」

    「是!」赫連燕也只是試探,「那個孩子的耶孃身家清白,王福家早些時候曾出過官宦,前陳的,後來便沒落了。郭家一直本分……

    秦王止步,赫連燕請示道:「可要干涉?」

    「干涉什麼?」秦王搖頭,「雖說是親兄弟,可阿梁和二郎玩不到一起。在宮中孤零零的。宮中人,朝中人都把他當做是未來的太子,這一個個包袱壓下來,累。那個孩子只是他尋的玩伴罷了,擱下,無需再管。」

    「是!」

    秦王看着有些若有所思,實則是想到了當年在小河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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