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母對他雖然有些假,但好歹能讓他衣食無憂。村裏的孩子也願意和他一起玩耍,沒事兒在村裏瘋跑,在地裏亂竄。夏日在小河裏戲水,摸螃蟹,運氣好能撿到放鴨人沒發現的鴨蛋,回家能歡喜許久。
那時候,他簡單的就像是一張白紙。
用現在的眼光去看那段歲月,會發現過的懵懵懂懂的,好像是白活了。
「不知怎地,孤有些懷念小河村的日子。
哪怕距離帝位不遠了,可秦王卻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好像更喜歡,更爲懷念那段歲月了。
要去祭祀,主持的自然是禮部,但秦王卻把玄學也拉了進來,令禮部
那些因常年累月查找資料而眼力下滑眼中,以至於看人都是眯眯眼的官吏們大爲不滿。秦王令人把寧雅韻請進宮來,二人商議了一番祭祀的事兒,休息時,秦王說了自己對當初那段歲月的困惑。
「按理吧!孤一旦登基,便是天底下最爲尊貴之人,可爲何孤卻覺着,小河村的那十年,纔是孤最幸福的十年?」
「人人都追逐幸福,可幸福從不是錢財與名利能買到的。」寧雅韻和秦王在外面溜達。
「你看看李泌,從第一次發動宮變到現在,他快活了嗎?老夫覺得不然。這些年他一直蠅營狗苟,一直在與人勾心鬥角……」
「可他樂在其中。」秦王知曉那種滋味。
「整日都在琢磨如何與人爭鬥,如何攫取權力,你覺着樂呵嗎?」
秦王搖頭。
「看看那些豪商,整日只知曉掙錢,妻兒老小丟在一旁,錙銖必爭……看似日子過的很踏實吧?」
「是啊!」寧雅韻微笑道:「一個人如何幸福,還得看他想要些什麼。至於一個人該追逐什麼,這沒個定數,只要不害他人,自己喜歡就好。」
秦王點頭,「孤明白了。」
「你一直明白,只是臨近那個位置,有些患得患失神智有些濁了。」
秦王偏頭看着虛空,蹙眉想着。
「是有些。」
秦王想通了這一點,頓時心中一暢。
「活的越簡單,這人就越愜意。不過,既然走到了這個地步,那便給自己尋個樂子。」
「什麼樂子?」
「與天鬥,與人鬥。」
過了幾日,秦王出了長安城,往恭陵去了。
他帶上了妻兒,還有舅父一家子,以及一些臣子。
這一路秦王就當做是郊遊,不時令歇息,帶着妻兒四處玩耍。
有臣子進諫,「殿下,這一路當恭謹纔是。」
「恭謹在這。」秦王指指心口,「這以後再想這般齊整的出遠門可就難了。」民間祭祀祖宗,實則也是郊遊。
當看到恭陵時,天氣轉冷。
秦王遙遙看着陵寢,「阿耶便在那?」
「是!」守陵的甘願恭謹的道。
一羣大鳥突然飛來,在秦王的頭頂上盤旋。
衆人愕然。
「鳥兒!」
李老二歡喜叫嚷。
秦王擡頭,眯眼看着鳥羣。
遠處,一個男子走出了林子,看着秦王一行人,熱淚盈眶。
「是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