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38章 故人與狗
    “嬤嬤,這三個新來的丫頭自然是先從三等做起,你和青鴿好好教一教,人到底如何還是要日久見人心。”

    雷嬤嬤自然也是這麼想:“姑娘放心就是。”

    藍心不由好奇:“姑娘怎麼會選這三個人的”

    李殊慈看着她:“先頭下去的那些丫頭,目光中不是透着十足的世故就是被訓練的太好,都不適合咱們。”

    “那個細柳雖然柔弱了些,可是葉兒和錦芳看着都不錯啊,可姑娘卻選了”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說的話,做的事都有可能是假的,但這個人本身不會說謊。”李殊慈知道她怎麼想,笑道:“那個錦芳,什麼都不錯,可是說到家中老父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恐怕不是什麼善類。還有葉兒,雖然低眉順眼滿目恭敬,發間也無貴重墜飾,可我聞到她面上散發的淡氣,應該是織香閣的面膏。這種東西,若她是個老實丫頭,就不會用得起。細柳就不用說了,性子太溫和畏縮。”

    “相反,我留下的這三個丫頭,都很合我的心意。”

    雷嬤嬤在一旁一邊忙着,一邊也露出詢問的神色,“老婆子倒是也好奇了。”

    李殊慈解釋道:“梅白穩重,霜白憨厚,月白敢作敢當。”

    李殊慈並沒有再多做解釋,人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不好。眼緣很重要。

    棲雲閣,庭院周圍是一丈來高的木雕柵欄,拱門內種了兩顆碩大的紫藤花樹,老樁橫斜,根莖葉蔓蜿蜒而上爬滿木雕柵欄,碧紫輝映,從門外看去,一派繁花錦繡。

    可此時棲雲閣的人卻無心賞景,一片愁雲慘淡。

    沈洪在李府出了事。這種家醜,不說李府,沈府也不會想被別人知道。偏偏長公主和六皇子親眼所見。老尚書氣得要死,不欲外揚,只悄悄派了兩個小廝來接,沒想到居然半路被劫,第二天一早,才被人發現沈洪死在了不知名的小巷子裏,直到有人報官,衙門來人辨認,纔有人認出了這是上京有名的沈大少爺。

    不僅死了,還被淨了身。

    衙門的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聲張,直接派人去沈府報了信,纔將沈洪的屍體悄悄擡了回去。

    風聲傳進李姝喬的耳朵裏。她就知道她沒那麼容易置身事外,雖然傳言沒有直接提到李姝喬,但是沈洪的父母,沈文賀和連氏卻是不得不避沈府自然有權知道真相,長公主也不會對沈府音盲,而她,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周氏指揮着丫頭婆子給李殊慈收拾東西,周氏的臉色和低氣壓讓丫頭婆子們不敢做聲,全都輕手輕腳的忙着自己手裏的事。

    周氏到李姝喬的房裏,見她呆呆的坐在窗前,對她道:“所幸有長公主壓着,外面的傳言並沒有提到李府,你安心在靈心庵呆上一陣子,過段時間事情平息下去,娘就接你回來。”

    李殊喬透過窗子看着李府的紅脊飛檐,眼睛紅腫,手心被指甲劃破,一陣陣的疼痛。她被人算計了雖然有沈尚書壓着,可沈洪是人家唯一的兒子沈文賀和連氏總要將賬算到她的身上她回頭望着周氏:“母親”

    這一聲少了平日的柔弱嬌怯,多了一絲狠戾。

    現在冷靜下來,她不得不好好想一想,當時她一曲終了,本來是要去給長公主請安,可聽到那個賤丫頭居然把她比作樂姬,一氣之下,她便回了棲雲閣,可半路上,她被人從後面打暈了。我在回棲雲閣的路上,被人從後面打暈,醒來就見沈洪一身髒污倒在地上,她手裏還攥着把鏽刀子。“母親我被人算計了是不是三房的人母親,你說是不是三房的人”

    周氏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想想當時的情景,雙手還忍不住發抖,到底是誰下的黑手,是三房的人思來想去,還是想不通,三房若是有這般算計早將李府把牢了,怎麼會讓他們和沈家人有機可乘“這麼多年來,我悉心培養你,把你捧在手心裏,可不是讓你平白被人欺負的。”

    李姝喬猛地擡起頭,道:“娘,我知道娘是疼我的,既然如此,娘爲什麼一直不讓我出頭任由三房那個賤丫頭爬到我頭上”

    周氏的神色漸漸平復,低聲道:“喬兒,你如今馬上就要及笄,若不是和沈家有約定,娘怎麼會忍心讓你裝了三年的病秧子,讓明珠蒙塵”

    李姝喬長長的睫毛沾了淚水,越發的楚楚動

    人,“娘說的是我和淵哥哥的婚事可淵哥哥雖然是長房嫡子,可畢竟是過繼的,沈侍郎將來也未必不會有自己的兒子,女兒未必嫁不成”

    李姝喬臉上浮出淡淡的紅暈,說到底,她還是急了,她對沈淵是喜歡的,甚至比她相像中的喜歡。她知道父親母親和沈家有約,將來她會嫁給沈淵,一直以來她以爲自己是被動的被推上前,可昨天她知道沈淵在場的那一刻,她深深的害怕沈淵會因此而嫌惡他。

    周氏輕輕將李姝喬額角的碎髮別道耳後:“你現在還不明白,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娘說的也不僅僅是你和沈淵的婚事。”

    李姝喬疑惑的看着周氏,父親和母親對她十分嚴格,哪怕嚴寒酷暑也從不懈怠,琴棋書畫禮儀規矩樣樣不落,卻讓她深藏人後。

    “娘,我知道了”她隱隱約約知道父親母親的用意,她也想讓父親早點擺脫頭上的庶字她不想站在那個沒腦子的賤丫頭身後

    “好了,娘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有些事情必須等待時機。”周氏穩了穩心神,一會喬兒就要去靈心庵避風頭,現在她要去找沈姨奶奶

    園子裏的樹木已經帶上了深深淺淺的黃,雲在天邊聚攏成山,今夜恐怕會有一場秋雨。

    李殊慈陪着老夫人在走湖邊,猛地聽得一旁有人道:“祖母”

    李殊慈轉頭去瞧。只見本該在族學的李錚從竹林後頭繞出來。笑吟吟的給老夫人行禮問好,又同李殊慈見禮。

    李殊慈驚訝道:“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大房嫡子李錚,文雅知禮,風度翩翩,他和李姝喬不一樣,在李殊慈的印象裏,她和祖母的親近不亞於自己,甚至在李家的長輩和平輩之中人緣是最好的一個,衆人彷彿都把他當成了家族鬥爭之外的人。這種感覺是多年來的潛移默化,他是真正的厲害無論三房之間有什麼腌臢齷齪,都會下意識的將他刨除在外,李殊慈也是一樣

    他的心機絕對在李姝喬和周氏之上,李殊慈心中閃過一絲警惕。若不是李殊慈二世爲人,絕看不出李錚那直達眼底的笑意背後隱藏的是什麼。會咬人的狗不叫

    李殊慈心裏陡然一個激靈,以前她貪玩,李錚經常邀請她一起鬥茶賞景,溜出府遊玩,若是受罰都是李錚幫她擔着,從小到大,這種信任感在心裏滋生,壯大。她甚至隱隱將李錚劃爲親近之人。她也是通過李錚,纔會對沈淵越來越上心

    李錚笑道:“今日休學,我便邀了沈世兄,在竹林裏下棋來着。”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公子安靜從容的從竹林後走了出來。一雙清冷的眸子大大方方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行雲流水般的行下禮去的,道:“沈淵見過老夫人。”

    李殊慈心中的一根弦被猛地拉緊,緊到極致,緊到幾乎就要崩斷。流芳文會的時候她刻意躲了,並沒有見到他,因爲她還沒有做好和他正面相對的準備,可今天,如此突然,毫無防備,沈淵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一如從前,溫文端方,聞郎如玉。

    李殊慈手足冰涼,一直以來維持的笑意也變得僵硬。

    沈淵站直了身子,乾淨修長的雙手無意識的拂過袍擺,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李殊慈腦中一片混亂,她直愣愣的看着沈淵,沈淵擡眼,清清冷冷的望過來,那絲出塵的淡然此時如寒冰紮在李殊慈的身上心上,原來她還是在意,她無法不在意,她如何能不在意

    她嫁給沈淵近六年,傾盡所有的付出過。眼前的人和那個猙獰狠毒的沈淵重疊交織在一起,讓她無法分辨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幻。她又想哭又想笑,心緒萬般,可最後殘存的理智強硬的將她拉回。

    九月下旬,深秋以至,留園的湖裏早已看不到什麼荷葉荷花,只餘一池的歲寒清骨,枯黑的蓮蓬靜默的立在湖中,平添了幾分忍耐和煎熬。

    李殊慈穩住心神,再向沈淵看過去,淡淡一笑,禮貌的點點頭。

    老夫人沒有感覺到李殊慈心中一瞬間的驚濤駭浪,李錚似乎也毫無所覺,親近的對李殊慈打了招呼,只是目光在李殊慈和沈淵中間打了個轉。他敏銳的察覺道見到沈淵的那一刻,李殊慈的心中似乎迸發出了什麼

    可四肢百骸中凝注的血液已經重新流動起來,比先前更有活力,讓李錚無法看的清楚,李殊慈忍住上前一刀砍死沈淵的衝動,笑的極是自然,“大哥和沈家表哥都是上京四公子之一,若要下棋,恐怕難分勝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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