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41章 污糟一團
    沈府佩蘭院,連氏手上掐着只如意餅,只覺得味同嚼蠟,眼睛紅腫的如核桃一般。站在身後伺候的丫頭婆子見了,戰戰兢兢不敢吭聲。只有和連氏平日最貼心的王嬤嬤輕聲安慰道:“夫人,多少喫些東西,身子壞了是大事。”

    “老夫人和大房帶着女兒去了宮裏,我卻獨自一人守着偌大的院子,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連氏委屈道。真真是命運不公,連老天爺也作踐我,好好的兒子說沒就沒了,長公主看着,沈豪壓着,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中秋團圓節,二爺定是在忙纔沒顧得上。夫人要放寬心,身子好了,才能懷得上”王嬤嬤拿帕子替連氏拭淚,她是連氏自小就陪在身邊的,也就她纔敢說這話。

    “中秋團圓節,團圓個屁這個時辰還沒回來,連個話兒也沒往內院遞,自從兒子沒了,他待我更不如從前,整日跟在大房身後搖尾乞憐,晚上就去小妾那鬼混我倒是想再生”連氏說着嗚嗚哭了起來。

    王嬤嬤聽了這話也再無言安慰,連氏這段日子幾近崩潰,話兒一打開便不經心的全說了:“本來長房無子,就算過繼了沈淵,那也不是親生的,即便咱們二房是庶子,可浩兒畢竟也是沈家嫡嫡親的血脈。可老爺子就是拿個一個旁支過繼來的貨當寶還拿我的兒子當墊腳石現在浩兒莫名其妙的死了,讓我怎麼辦”

    連氏越想越氣,這飯再也喫不下。王嬤嬤一聽這話不好,便想讓其他人先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連氏擡頭看見一旁站着佈菜的丫頭是平日跟沈文賀眉來眼去的綠秀,沒來由的一陣噁心,“啪”的一聲摔下手中的碗筷,菜湯汁水濺了綠秀滿身滿臉都是。

    綠秀本來心中嘲諷着連氏人老珠黃,中秋之夜獨守空房。被連氏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愣在當場,還沒反應過來,連氏上前掄起胳膊將綠秀扇的原地轉了個圈,撞開了門往外倒出去,嘴角瞬間留下血來。

    綠秀恨恨的咬着牙,掙扎着要站起身,餘光瞥見院門外袍角一閃,“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夫人,奴婢盡心服侍夫人,不知做錯了什麼。要挨這樣的打”

    連氏坐在屋裏聽得火蹭蹭的往上冒,“你個下賤胚子浪蹄子你怎麼你平日和那混賬王八眉來眼去真當我瞎是不是”

    沈文賀在院門口便聽見連氏一口一個混賬王八,當下火冒三丈,連氏還沒說完,沈文賀進屋一腳踹在連氏心口窩上,“你這賤婦攪家星還覺得這家不夠亂”

    連氏被一腳踹倒在地,心口生疼,先是震驚,隨後而來的一口惡氣涌上心頭,起身撲到沈文賀身上一陣撕扯,口中大喊:“我是賤婦我攪家星我今日倒要讓你看看什麼是攪家星你還我兒子,你把兒子給我還回來”

    沈文賀雙眼通紅,已是暴怒,“你你還好意思提兒子看你生的好兒子,將沈家的臉都丟光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裏丟人現眼”

    一旁的丫頭婆子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哪裏見過夫妻倆居然能扭打到一起去的誰家的夫人不是端莊賢惠,行止妥當,一般懲戒下人都不會親自伸手,何況沈府這樣的世家大族,規矩嚴明苛刻。一時間全都傻在那裏,連王嬤嬤也沒反應過來,等沈文賀將連氏推開,臉上已經掛了好幾條血道子。

    沈文賀這段日子心中便憋着一股氣,兒子死無全屍,死的不明不白沒處說理。父親眼裏只有長房和那個過繼的小雜種明言要壓下這事,決不能外傳。只能憋屈的對外說是得了惡疾,他不僅不能違背還得對着長房笑臉相迎一肚子的火沒處撒,回到家裏卻見着這潑婦惡言惡行

    連氏聽沈文賀口中的話,句句都將她戳的鮮血淋漓,只覺得天昏地暗,氣的全身發抖,胸口一痛,居然吐出一口血來,王嬤嬤霎時嚇得臉色雪白,伸手去扶。卻聽沈文賀道:“你這惡婦自作自受,若是明日死了,正好娶個填房好生兒子”

    說罷甩袖出門,留下一地狼藉,臨了見了跪在門口的綠秀,手一指道:“綠秀今晚就開臉,擡了姨娘。”

    綠秀喜不自禁,站起身,梨花帶雨半依半偎的靠着沈文賀,柔柔道:“爺累了,奴家這就伺候爺休息。”

    兩人一走,院子裏的丫頭婆子亂成一團,連氏白眼一翻暈了過去,王嬤嬤急忙吩咐人去請大夫,倒水,掐人中。折騰了好半天連氏才醒過來。面如金紙,已經死了一半。

    王嬤嬤暗暗嘆了口氣,見院子外面影影綽綽,恐怕是三房和別處的人,沈家近兩代男丁單薄,大房沒有親子,

    只有一個養子,十二房妾室一個接一個的生女兒。其他兩房都有親子,也蠢蠢欲動,想要一爭高下。二房三房明裏暗裏給大房和沈淵使絆子。相互間也是明爭暗鬥。

    不出一夜,這鬧劇就得沸沸揚揚飛的滿天都是

    月亮已經露出半張臉,格外的碩大明亮,映襯着宮中庭院迴廊到處掛着火紅的燈籠,很是喜氣。

    王皇后親自帶着衆女眷向東方圓月升起的方向行百餘步,焚香叩拜,拜月神,行祭月之禮。

    李殊慈在老夫人和姚氏身後,隨之緩緩下拜,手掌着地,額頭貼手掌上。再拜起身,李殊慈跪的膝蓋隱隱作痛,王皇后的身體明顯不能承受這樣的大叩大拜,便見沈嘉怡主動上前攙扶,邊上的嬤嬤見了並不奇怪,任由沈嘉怡作爲。

    李殊慈心中有數。沈嘉怡這是要藉着往皇后的手入宮了。

    王皇后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煦文帝雖然看中太子素有賢德,若王皇后薨逝,太子又無外家依靠,從此便是孤家寡人,現如今王皇后必定已與沈傢俬下有了約定。

    各家夫人千金依次做了下來,李殊慈在姚氏身邊,略一擡頭,便正正好看到王皇后的眼神,李殊慈順着她的眼神看去,落在沈嘉怡的側臉,只見她眸中含笑,修長的脖頸清雪白玉一般,就如同今晚的圓月一般美好。

    李殊慈倏忽想起老夫人說過沈嘉怡容貌酷似先皇后沈文楠的話,心下一怔,再去看王皇后,王皇后卻已收回了目光,恢復了以往端儀的笑容。

    宮中自己有御用的戲班子,班主垂頭恭謹地捧着戲單,行了跪禮,規規矩矩道:“請皇后娘娘點戲。”

    邊上的嬤嬤接過戲單遞給皇后,皇后拿着戲單笑着對一旁含笑坐着的惠妃說道:“第一齣自然要點拜月,惠妃和華妃再各點一出吧。”

    惠妃還沒說話,華妃性子活絡,笑眯眯道:“既然娘娘這麼說,妹妹就不客氣了,今日這月亮又大又亮,不禁想到那出金玉良緣,正經不辜負這好光景。”

    良緣配講的是,官家千金和世家公子游春偶遇,生出了種種誤會,後來才知道對方就是自己指腹爲婚的人,一對歡喜冤家最終結成良緣。在場的各家夫人們不禁面面相覷,按理來說,這樣的戲,各家園子都點過,夫人奶奶們平日無事打發時間也大多點這樣的戲聊以慰懷,可如今有衆多未出閣涉世未深的年輕閨秀在場,這樣的戲豈能拿到檯面上來唱

    衆人自然不會直言,只是將目光落在王皇后身上,王皇后掃了一眼華妃年輕嫵媚的臉龐,想起華妃所生的八皇子金豫正是煦文帝最喜愛的兒子,心裏沒來由的有些煩躁,下意識的去看沈嘉怡,見沈嘉怡眉目姣好,低眉順眼坐在一旁,心下微松,沒多想便道:“也好。”

    惠妃鼻樑高挺,薄脣輕輕抿着,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明瞭的看着華妃跟王皇后搖尾巴,不動聲色點了一出平常的武戲。

    華妃喜笑顏開同那班主吩咐道:“去吧,好好唱,唱好了皇后娘娘有賞”

    在場衆夫人知道華妃向來是這樣性子,卻沒想到王皇后居然答應了,心中驚訝不已,一聲清脆的鑼聲響起,好戲開始。便聽王皇后跟離她不遠的沈夫人道:“沈沈侍郎才華橫溢,生的女兒也個頂個的出衆,嘉怡這丫頭跟我頗有緣分,不如就留下陪我多呆些時日。”

    沈夫人起身行了禮,含笑看着王皇后:“就怕給娘娘添麻煩。”

    王皇后啜了口清茶,放下碧青釉瓷茶盞,笑道:“怎麼會,這丫頭乖巧着呢。”

    在座衆人不是身有誥命就是身份尊貴,大多數人聽了這話不禁暗想,莫不是要給太子選側妃還是要給煦文帝送個枕邊人

    戲臺上伶人們聲腔細膩跌宕,李殊慈摩挲着腕上帶着的血玉鐲子,嘴裏發苦,心中也跟着戲裏的唱詞一般千迴百轉,前世的真相抽絲剝繭在她面前攤開來,她清楚的知道,李家的破滅不僅僅因爲沈家,還因爲她不曾想過的皇權鬥爭。

    拂風苑也是高高的掛着格式燈籠,待李殊慈沐浴更衣完畢,已經是人定時分,青鴿捧來一晚雪花銀耳湯,道:“姑娘,在宮裏恐怕喫不上什麼,肯定餓了,夜裏喫別的也不容易克化,喝些銀耳湯墊墊。”

    李殊慈接過青鴿手裏的湯喝了兩口,便遞回去道:“好在去之前墊了幾塊藕酥,到不怎麼難受。沈嘉怡就要入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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