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42章 就是坑你
    青鴿手裏的勺子一抖磕在碗沿上,發出叮噹一聲脆響:“這麼快”

    “嗯。好在我們也不是坐以待斃。”

    李殊慈躺在牀上,閉目凝思,沈家和李家皆是距離皇權最近的公卿鰲頭,祖父是個很典型的家族族長,一切以李家的權益和前程爲重。祖父的生母是沈家女,妾室是沈家女,那麼他到底知不知道沈家的陰謀前世祖父身死是因爲被沈家人陷害利用還是因爲不屈居沈家所致

    第二日一早,李殊慈帶着青鴿和木雲,準備去半邊樓看看,果然,賀全帶了沈家的消息給李殊慈,把怎麼發生的,結果如何都說的一清二楚。木雲在一旁吹涼風道:“這連氏可真是夠倒黴的,恐怕下輩子要投生成一直烏鴉了。”

    李殊慈被她逗的一笑:“倒不倒黴是她自己的事,跟烏鴉沒什麼關係,不怨天尤人也是本事。只可惜連氏並不懂。”

    青鴿道:“若是她能按捺住性子,沒準真能再生出個兒子來。”

    李殊慈道:“連氏年紀俞長,和沈文賀的關係又不好,生養一事估計是沒什麼指望了,她怨氣這般深重,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木雲聽了眼前一亮,頗有些磨刀霍霍的架勢:“這麼好的刀,若是握在我們手裏,一定將沈府攪的天翻地覆纔好。”

    李殊慈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打草驚蛇豈不是得不償失,現在還不是跟沈家正面衝突的時候,要想神不知鬼不覺,還得再找機會纔行。”

    李殊慈摘了輕紗帷帽站在二樓隔間裏往樓下看,半邊樓裏熱鬧非凡,向九極會說話,跟什麼人都能扯出三五車的閒話來,他在這裏做賬房,閒來抽空給大家說兩句書,一來二去,常來的都當他是掌櫃的。

    李殊慈將鋪子開着這個地界就沒打算張揚,二樓也就三間雅間而已,其餘全部打通放上四方桌,簡單平常,平日裏來的也都是預料之中的客人。

    眼風一掃,瞧見坐在角落裏的一位,穿着極樸素,靛藍的褂子幾乎洗的發白,一根簡單的木頭簪子插在發間,倒是清爽利索。桌上白瓷茶碗裏面的茶湯紅彤透亮,邊上一碟子椒鹽花生,人打那一坐,雖寒酸卻也能讓人一眼打量出內裏的不同來,可要細說有什麼不同,還真是說不出來。

    來往的客人,十之八九進了門出了門都要和他極熟絡的招呼一聲。

    李殊慈叫了賀全過來問道:“那位就是你說的天天來,人緣極好的洪秀才”

    賀全答道:“是,從前也知道這麼個人,脾氣人緣都好,可是婆娘娃兒都沒有,就孤身一個。賣賣字兒。整日在這幾條巷子裏混。他愛聽向九說書,自從咱們半邊樓開張,來了幾趟倒是和向九混的滾熟。”

    “先頭倒也不是因爲這位常來。”賀全見李殊慈目光從洪秀才身上轉到他這,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因爲沈洪這事,我總覺得他特別留意沈府。”

    “哦”李殊慈驚訝道。沈老尚書和沈文瀚,沈淵都是精明的要命的人物,她只能吩咐人從沈府的其他人着手,沈文瀚十二房侍妾,還有二房連氏的幾個污糟親戚,林林總總不少零碎小蝦米,只要在上京的,總有能插上手的。

    “他就住在這附近,除了平日給鄰居街坊寫寫家書文字兒,五更巷裏出來的有時候還會找他編個詞兒譜個曲兒什麼的,幾個有名的魁首他也熟,這位人雖然窮酸落魄,這些伶人女妓還就是不嫌棄。說來也怪,沒聽說他看上哪個,看不上哪個。他對誰都一樣。”

    賀全先是解釋了些零碎小事,又道:“就是因爲這些個人對他都不錯,什麼也跟他說,總能聽到三言兩語,比如,沈家二房的舅老爺和哪個女妓的事兒,三房獨苗又偷偷去瞧了哪個清倌兒人,聽得多了串成一條線兒,就有這麼個感覺。”

    “這人是什麼來歷,一直在這沈浩,嗯還有沈家那些女眷的親戚常來這種地方的,多不多”

    “老家是什麼地方不太知道,可能也沒什麼人,不然他也不會一直留在上京,聽說考中秀才之後就沒了下文,憑些歪才筆墨勉強度日。沈家的那些個人來這的”賀全擡眼瞅了瞅李殊慈,對着個深閨千金說這些還真有點抹不開面兒。“不少,那些姨娘拐彎抹角的親戚就不少,還有沈浩,就好清倌兒這口,聽說暗裏搭了不少銀子。”

    “嗯,我知道了,這

    個洪秀才若是和什麼特殊的就是,不是這一類人接觸過,你們多留意留意。”

    樓下突然爆出一陣陣呼聲,向九今日說的書照樣得了一衆好評。向九像模像樣的朝大家拱拱手,兩步走到洪秀才那一桌,見洪秀才沒有往日的活絡勁兒,問道:“怎麼,今兒這一出你聽的不盡興”

    今天向九說了一段惡妻訓夫的事。向九言辭幽默,將惡妻的彪悍和懦夫的無力反抗描述的淋漓盡致,洪秀才用手指捏了兩粒花生扔進嘴裏,細細嚼了才道:“古人講三從四德,內外有別,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可你看看這些窮困百姓,哪家的婆娘不拋頭露面,不掙錢養家,同樣出力,卻憑什麼對這些男人三從四德你瞧瞧巷子裏那些姑娘們,有多少是被老子兄長賣到這裏來的,她們又憑什麼三從四德”

    “”向九啞口無言的瞪着洪秀才,他從沒聽人這麼說過,他也沒細想過這事

    “一個男人若是能讓家中妻兒喫飽穿暖,錦衣玉食,佳人自然溫柔體貼。可若是讓婆娘娃兒都餓着肚子,又有什麼臉讓其三從四德”向九說的故事正是後者。

    “說的好像是這麼個理”向九終於知道洪秀才爲什麼屢試不第了。這麼個不遵禮法的人,別的學問估摸着也是歪的

    天氣已經轉冷,洪秀才捻起最後幾粒花生扔進嘴裏,抿了口茶湯,兩手抄在袖子裏,打着哈欠搖搖晃晃的出門去了。

    向九撓撓頭,目送他走了。他不是個多想的人,洪秀才走了,這話兒也就到這了。轉念想起李殊慈來了,幾步竄上樓。進門大喇喇一坐,道:“你今日怎麼來了”

    “書說的不錯。”李殊慈也不得不佩服向九的口才,給了一句相當中肯的評價。

    向九得意的朝李殊慈眨眨眼,順手就拿過李殊慈桌上放着的零食荷包,將裏面深紅色的豆子到在手上,一大把塞進嘴裏,咯嘣咯嘣嚼的脆響,木雲目瞪口呆,就要張口,李殊慈一把將她扯回來,笑眯眯的看着向九將嘴裏的豆子喫完,吞下肚子才問:“好喫嗎”

    向九咂咂嘴道:“太甜。你們這些小娘子,就是愛喫甜,平日出門身邊也要帶這糖啊果兒的。”

    “誰告訴你這是糖了”

    向九傻呵呵的看看李殊慈又看看手裏的荷包,黑緞底銀絲紋的荷包精緻好看,剛纔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越看越不像姑娘家隨身帶來裝零食的,閉了閉眼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囁嚅道:“紅的甜的,不是糖還能是啥”

    李殊慈看着她,雙脣一動淡然的吐出兩個字。“毒藥。”

    “怎麼可能,明明就是糖”

    “木雲,你告訴她,製毒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木雲眼睛一轉,嚴肅道:“製毒的最高境界,不是逼着人喫下去,而是讓人心甘情願的,在不知不覺中主動喫下去。這像糖一樣的毒藥,自然就是其中一種手段,你看,你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樂呵呵的將藥丸吞了”

    向九一聽急的眼睛都紅了,轉身就開始乾嘔,想把剛纔喫的豆子都吐出來,李殊慈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帶着笑意:“你喫的是腐藥,藥性緩,能不知不覺讓人從內裏爛到外面來,將死之時,內裏已經掏空,表皮還好好的,是個死相極好的死法。”

    “不過,若是吃了解藥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李殊慈說着,自然的從荷包裏拿出一粒又大又黑的藥丸出了遞給向九,“這是解藥,藥丸大了點,你方纔喫的多,就不用分食了。”

    向九伸出兩根手指精準的夾過,咧嘴艱難的吞了下去,剛鬆了一口氣,孫小子從外面推門進來,手中提着相同式樣的黑緞銀紋小荷包,一邊走一邊伸手從荷包裏掏出一個個圓溜溜的黃色豆子往嘴裏扔,嘎嘣嘎嘣嚼個不停。說道:“五爺,您這零食新鮮,新做的這幾樣,分給大家嚐了個遍,酸甜辣鹹樣樣都受歡迎。”

    說着伸出沾了鹽沫的大拇指。

    向九一聽這話跳起老高:“你說什麼”

    孫小子被他一吼嚇了一跳,不明就理道:“五爺新帶來給客人試喫的零食小樣,各色豆子啊”

    向九嚥了咽口水“那你剛纔給我喫的解藥是什麼”

    “腐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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