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90章 李崢之殘
    明安、平安手腳不聽使喚,幾次想上前,還是止不住恐懼,又扶住牆根跪地乾嘔起來。李煜暴怒,勉強站穩怒斥道:“沒用的東西”就在他準備上前,想親自將孫子從血泊中拉出來的時候,木桶裏的人渾身一個顫動,似乎醒了

    李崢頭痛欲裂,好似在十八層地獄裏邊糟了酷刑一般,他迷濛的睜開眼,入眼一片血紅色,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正在血海地獄中苦苦掙扎。屋內略微冰冷的空氣讓他有了幾分清明,然而下一刻,他看到懷中的頭顱,“啊”

    一聲慘叫響徹李府

    然而李錚雙手撲騰,血花四濺,卻未能移動半分,因爲他感覺自己的雙腳毫無知覺怎麼會這樣

    李錚驚恐的瞪大雙眼,心中的慌亂已經無限被放大,聲音已經扭曲變調:“祖父祖父救我快把我弄出去祖父”

    李煜見此情形也顧不得別的,上前拎住李錚的胳膊一把將他拖了出來,兩人一同摔在地上,看到因爲李錚的掙扎而拋落在地的血淋淋的頭顱,幾乎嚇得屁滾尿流李錚現在只想站起身遠離這個異常恐怖的地方,可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卻動不了分毫,因爲雙腿依舊毫無知覺

    李錚頓覺頭目森森,他他的腿怎麼了兩眼一翻便昏厥過去,李煜覺得一陣陣寒涼從脊背生氣,全身的骨骼幾乎的失去了力氣。屋裏的人急着出去,屋外的人急着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片兵荒馬亂。李煜心中的波瀾已經難以抑制,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勉強撐起身子,強自鎮定道:“你們都是死人不成,快將大少爺擡出去”

    就在李煜心中打算怎麼才能將這件事情隱瞞下去的時候,管事劉勤從門外急奔而入,“老爺,世子殿下說有人報官,他受命調查老爺,這是怎麼”劉勤說道一半,看到李煜身上還沾着未乾的水漬,點滴紅色順着袍袖滴在地上,他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朝房間內看去,只見明安和平安手腳發軟,半拖半抱的將李錚弄出內室,不遠處,幾灘水漬還有一顆被挖去雙眼的人頭

    劉勤已經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這時,只聽得赫連韜凝重的聲音響在耳畔:“李相爺”

    餘府丞跟在赫連韜身後,面色尷尬的拱手行禮:“相爺”

    餘府丞心中叫苦連連,自從赫連韜輕鬆破了那樁命案之後,便被煦文帝親封爲斷官,專門協助大理寺破案,雖然不過是官居五品,但實權在手,加上身份高貴,又頗受君上太后等人的恩寵,任是誰見了也要給上幾分面子。餘府丞是他的上級,卻是不敢做他的主。

    今日一大早,他剛宣了君上的旨意,責令李唯承回家思過,便有幾個婦人堵在府衙門前,大喊李府大少爺強擄弱女,殺人泄憤。他從來就是個老好人,何況李煜官居右相,他是萬萬不想得罪的,誰知赫連韜聽得此事居然十分興奮,生扯硬拽將他帶了來。非要看看李相爺家又出了什麼新鮮事

    餘府丞乾笑了兩聲道:“君上已經下旨,責令李唯承回返家中思過三年不得再生事端下官已派人去接,不時便能回府”

    “有勞了”李煜心中又升起一股沉鬱,思過三年意思就是,在家裏蹲三年不得入仕,更是哪裏也不許去強自在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拱手道:“不知世子殿下來此有何貴幹”

    赫連韜不管李煜聲音裏面透着的疏冷,他穿着天水青碧羅衣,長身玉立,一派凜然之色,拱手道:“下官奉君命替百姓鳴冤破案,接到報官自然不能不問。特此前來叨擾,還請李相爺莫要介意。”赫連韜頓了頓,目光越過李煜朝裏面望了一眼,道:“這是李家大少爺的院子不知發生了何事,令院中衆人如此驚惶啊”

    李煜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鬱猝來形容,叫過劉勤吩咐道:“將這些閒雜人等都帶下去”

    “慢着”赫連韜阻攔到,“既然這些人都曾在場,此時定然要經過一一盤問才能逐個離去,否則出了什麼紕漏,下官可是擔不得這個責任那”

    連月陰鬱的天色,今日卻隱隱已經放晴。李煜不禁覺得臉老天都在看他的笑話,他被赫連韜一口一個下官氣的吐血,卻不得不按照他說的做,李唯承剛剛被放回來,李錚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若不配合赫連韜將事情弄清楚,就是包庇兇手,到時候只會留下更多的口舌,“世子殿下說的有理,在場所有人一律不得離開,我倒要看看是誰謀害我李家子孫”

    赫連韜並不理會他話裏的意思,他這時纔將目光落向靜靜站在角落的李殊慈身上。

    李殊慈站在那裏不發一言,面容平靜無波。極黑的頭髮,極白的皮膚,好似一隻收斂了滿身光華羽毛的鳥兒,低垂的目光投在地面上,好似一個局外人。許是感受到赫連韜的眼神,她才擡起頭淡淡掃了他一眼,彷彿從來沒見過他似的。赫連韜不禁爲這個小姑娘心性感到敬服,連他也做不到命人將仇敵大卸八塊之後,還能這樣淡定自若,甚至連一絲的快意也沒有。

    梅白自然有辦法將李府發生的一切消息交到他手上,而他居然就這麼被她牽着鼻子做事,被她利用來利用去,還覺得很有意思。赫連韜無語的望了一眼天,深深對自己的不矜持感到一絲無奈和慚愧然而幸好赫連瑜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就有兩個傻子心甘情願的爲李殊慈幫忙了

    周氏和李錚此時已經被擡到了旁邊的暖閣之中,相關人等則在廂房之中等待審訊。只有幾個見過屍體的丫頭小廝還在這裏聽候問詢,李煜不想再進去,走到門口便停住腳步。赫連韜擡腳進入內室李錚的房間

    一地的狼狽猙獰,血淋淋的屍體還泡在浴桶當中。身後的仵作急忙上前,查看屍體。仵作,自然是常年與屍體打交道的,見過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然而劉華見此屍身情狀也禁不住打了哆嗦。赫連韜早有心理準備,此時望見此中場景,到顯得十分鎮靜,劉華看着傳說中的狗頭世子竟然如此淡定,這才相信了京中傳言,原來這位真的是深藏不露啊“世子殿下,這絕對是上京幾十年不遇的殘忍殺人手段”

    赫連韜點點頭,早就有衙役上前將浴桶中的零碎屍體撈出,攤在地上,七拼八湊成一個人形。劉華蹲下身,從身上摸出一雙極薄極軟的鞣質手套戴在手上,捧住與屍身分離的頭顱細看,饒是劉華這樣見慣了屍體的人,看見死者面容之上,那兩個烏黑驚悚的窟窿,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在死者的頭顱雖然一直泡在浴桶之中,卻是仰臉朝上的,並不是十分腫脹,依稀還能分辨出面目。

    “死者女,年紀大約十七八歲,身材高挑纖細,約五尺五寸,這樣的身高要比平常的同齡女子高出半頭左右。”劉華說着,仔細的觀察了死者的七竅,又掰開她的嘴巴查看口中的舌頭和牙齒,“死者舌頭被割去,牙齒髮黑,喉頭青黑,死因應是中毒而亡。至於這屍身,應該是死者被毒死之後才被人分屍。”

    屋內站着的幾人幾乎都倒抽一口涼氣毒死之後再行分屍劉華放下頭顱,拿起一塊肢體,觀察半晌才道:“毒素並未擴散到身體的骨骼之中,死者應該是在被毒死後不久,便被分屍了。”

    赫連韜望着被單獨留在房間內的幾人,問道:“可有人能辨別死者身份”

    明安見旁邊幾人怯懦不言,只好硬着頭皮答道:“是,是元霜”

    “這個元霜與李錚是什麼關係”赫連韜問道。

    明安十分惱怒,他跟着李煜日久,知道元霜其實是沈姨奶奶的人,但其他人並不知道。他推了一把李崢院子裏的兩個丫頭,道:“你們是大少爺身邊的人,還不將知道的事情一一說給世子殿下聽”

    那兩個丫頭嚇得腿腳一軟,一同跪坐在赫連韜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赫連韜安慰道:“你們不用害怕,只需將你們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便可。本官自然也不會爲難你們。但,若是所述不實,本官可也護不住你們。”

    年紀稍微大些的丫頭抽噎幾聲,說:“奴婢含玉,死的人是少爺身邊的大丫頭元霜”

    “看樣子,你與元霜同是李錚身邊的大丫頭了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這裏發生的事情的”

    “是奴婢與元霜同是從小就跟着少爺的,元霜專門照顧少爺的起居,奴婢則分管院子裏的其他事物。”含玉說着,面上似乎閃過一絲不快,似乎對這樣的安排隱含不滿,看情形是對李錚心存愛慕。

    赫連韜看在眼中並不說破,因爲他本來就不是來破案的。含玉轉頭看着一旁的小丫頭,示意她接着說。小丫頭不過十三四歲,滿面惶恐,今早正是她第一個進入房中發現此事的,她哭着說道:“奴婢冬兒,今天早上,已經到了大少爺起身的時辰,可房中半絲動靜也無,奴婢只好敲門提醒一聲,誰知裏面無人應聲,房門卻在敲動之下鬆動,露出一絲縫隙”

    冬兒說到此處停下,面上露出恐懼異常的神色,赫連韜提醒道:“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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