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169章 秦妙人
    太子妃目光空洞神情冰冷的樣子,在這雷雨交加的暗夜之中頗有幾分可怖,荀嬤嬤對太子和楊氏的膩歪也向來痛恨,可此時爲了安撫梁氏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勸道:“太子妃莫要胡思亂想,如今最要緊處,是要養好身子,再從長計議。”

    “從前他沒做太子的時候,是誰每日陪着他提心吊膽好幾次命懸一線是誰衣不解帶的照料他多年來如履薄冰不說,如今他自覺腳跟站穩了,就想把我撇在一邊,現在還想要我的命。”梁氏身子如同浸在冰水中,涼了個通透。“呵楊氏她自己以爲聰明,在太子身邊上躥下跳,還不知能歡實到哪天呢,我等着看她最後是如何下場”

    荀嬤嬤一直在太子妃身邊伺候,從前梁氏對太子的用心她心中比誰都清楚,如今太子黑了心肝,怎麼能讓人不心寒。“糟糠之妻難下堂,咱們往後小心着,只要命還在,楊氏就沒法得逞。往後的日子還長呢太子妃千萬不能在太子面前露出什麼來,還得跟從前一樣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避過了這一陣,咱們再生計較”

    “嬤嬤說得對,日子還長着呢。”梁氏錯着牙,那潑天的權勢富貴,居然想要她的命來換人善被人欺:“這一朝我不死,往後咱們走着瞧”

    李殊慈回府就開始閉門不出,說是給嚇病了,連點喜日子都給推了。那些個市井家常沒多久就傳開了,太子妃做完法事回頭就被雷給劈了,這三年的法事不僅白做,還觸怒了天神,太子是過於強求了,那金尊玉貴的天星終究落不到太子身上。

    太子聽了這些消息簡直氣壞了,“這些賤民真是什麼都敢說”甚至都傳出他不配做太子的話來了沈家到現在也沒個動靜,從前沈淵三天兩頭的跟在他屁股後邊,現在居然都敢不將他放在眼裏了這事不是他們乾的還能有誰

    相比於太子的手忙腳亂,李殊慈悠閒的靠在廊下聽雨,手上時不時的摸塊杏脯來喫,青鴿見她這般,埋怨道:“姑娘真是的,這點喜的日子能是說推就推的”宮中根據男女雙方生辰八字卜出吉日給女方家裏點選,除了選定吉日還有避過女方小日子的用意。

    “不過遲一些,你這丫頭,就這麼想把你家姑娘我早早嫁出去”

    李殊慈對儒王的感情剛生出幾分萌芽,就被儒王定下了儒王妃。她捫心自問,問自己願不願意,心中反覆思量,似乎沒有不願意,所以就這樣也好。她覺得自己似乎並無法像前世一樣,可以爲了誰拼死豁命了,儒王讓她覺得可靠,覺得安心,就夠了。這樣有點在意,又不算太在意,其實很好,在乎的多了,索求便多了,實在累贅。

    青鴿無奈道:“這是姑娘的終身大事,一輩子的事,怎麼能這般馬馬虎虎的。”

    李殊慈還沒說話,木雲笑嘻嘻的過來:“王爺來啦。”

    李殊慈忙回頭去看。金晟單手擎着一柄竹傘,在薄薄的水霧煙雨中悠然行來,傘上的墨跡和他眼下的淚痣相得益彰,不禁讓她聯想到翩然降世的謫仙人這人是來渡她的。她聲音有些黯啞:“王爺。”

    金晟來到她眼前,凝望着她直視他的眸子,她的五官並非絕美,卻有着星輝月華般的空靈淨透,一種不願強求,又彷彿過於倔強的堅持,顯得她總有些與世俗常人無法徹底融入的漠然疏離。“我很擔心。”

    這一種委屈又有些責備的語氣,第一次在他這樣的人口中說出,淡淡的縈繞在李殊慈的心頭。青鴿和木雲早早便退了下去,只把這幽靜又寂寥的雨中長廊留給他們兩人。兩個素白的人影相對而立,一人俯視,一人仰視,如詩如畫,如夢如幻。

    李殊慈露出一絲頑皮笑容,“我確實也被嚇個夠嗆,好在大家都安然無事。”

    金晟看着她忽然綻放的一臉笑顏,一時間無比感激這樣的宿命,他二十年來孑然一身,以爲自己始終只能看着其他人守在紅塵深處,卻在不期然間的回眸一瞬,看見了她這樣的雲水禪心,自此再移不開眼。這樣迥異不同的女子,他再遇不到另外一個相似神似之人。“我想着,往後我每日在你額前點一筆硃砂。”

    “嗯”李殊慈愣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金晟笑着,卻不解釋,問她:“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李殊慈輕聲答道:“正要與你商量。”

    李府外,梅白風塵僕僕下了馬。李殊慈爲了以防萬一,讓她跟着姚氏去了覃都府。姚氏本就不放心李殊慈一個人在上京,聽說同儒王定下婚事,更加坐不住,說什麼也要儘早趕回來。去的時候,一個半月的路程走了兩個月,回來的卻只用了一個月,姚氏終於耐不住路途辛苦,病了。這還不是大事,梅白心裏亂遭一片,就那麼一錯眼的功夫,就讓那秦妙人得逞了

    青鴿替梅白脫了斗篷,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這會王爺與姑娘在談事情,不好打擾,你趁着這功夫洗洗風塵。”

    梅白皺眉轉了兩圈,“也好。”

    等儒王走了,梅白頭髮還沒幹就去找李殊慈。李殊慈驚訝的看着梅白,心裏泛起濃濃的不安。“梅白”

    “奴婢見過姑娘。”梅白也不多說廢話,怕李殊慈多想,直截了當的說道:“夫人沒事,三爺也沒事,但出了點問題,奴婢也沒法拿主意,只好連夜趕回上京,請姑娘示下”

    李殊慈聽見頭兩句,一顆懸着的心就放下了,“前個才收到你的信,說我娘病了,但並無大礙,在湖寧耽擱兩日再啓程,這是怎麼了”

    梅白皺着眉頭,似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先說了結果:“三爺收了個女人,都怪我,沒盯住。”

    青鴿和木雲都嚇了一跳,“什麼女人”

    李殊慈緊緊盯着梅白,等着她往下說。梅白理了理思路,說道:“夫人和三爺聽說姑娘定親的事,沒歇上幾日便啓程回京,夫人一路便有些精神不濟,卻不肯放慢行程,衆人規勸不得,三爺只好在路過醴都府的時候,命人去請個大夫給夫人開個溫和的方子調理身體。沒想到事情巧的很,藥堂來的女大夫正是早年間與三爺時有往來的秦正先秦大人之女。”

    李殊慈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秦大人是誰,“秦正先”

    梅白解釋道:“就是當初成國公府落敗之時受了牽連的那個秦大人。”

    李殊慈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你繼續說。”

    “秦家落敗離京到了醴都府之後日子日漸艱難,最後就只剩孤女跟着叔父過活,此女名喚秦妙人,從小被叔叔送到藥堂做雜工,因有幾分聰慧,便跟着藥堂大夫學了些許醫術,等閒病痛都是會看的。只是她日子過的並不好,她叔父喫喝嫖賭不說還常常琢磨着要將她賣了,夫人見她柔弱和善,便多問了幾句,這一問便問出事了。三爺一聽秦妙人是秦正先留下的孤女,又聽說她如今日子艱難,便動了帶她回京安頓的打算。夫人可憐她,便沒說什麼。”

    木雲氣道:“這秦妙人明明就是早就打算好了要脫離她叔父的轄制。故意在夫人面前示弱求得憐憫。”

    青鴿也附和說:“夫人性子柔善,定然被她給騙了。這樣能在外孤身討生活的女子,心機深沉,怎麼看都不是柔弱可欺的。”

    “她是怎麼得手的”李殊慈心下黯然,李唯清終究還是納妾了。

    “這都怪我,竟然沒看出來她是此等有心計的女子,那副模樣,唉”梅白十分懊悔,十根手指不得解脫似的搓了搓,“秦妙人溫婉可人,夫人受她一路照料,對她頗多好感,三爺也覺得她十分不錯,還與夫人商量到了上京給她找個好人家。其他下人也受她噓寒問暖都對她說不出一個不好來,夫人身子不爽利,三爺便沒與夫人一起,都是我時時陪在夫人身邊照料。那天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只是第二天一早,三爺竟然在秦妙人的房裏”

    “秦妙人自己精通藥理,你們又沒防備,我娘知道了”李殊慈倒比幾個丫頭鎮定,畢竟她是經歷過李唯清納妾之事的。也是那時,李殊慈徹底厭棄了李府,與父親徹底疏遠。如今得到這個消息,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怎樣才能夠不重蹈覆轍。

    “嗯夫人知道了”梅白愧疚不已,“秦妙人跪地痛哭,直說自己對不起夫人,要一死了之,還說都是自己仰慕三爺,與三爺毫無關係。”

    木雲一拍桌子,“她這獨角戲唱的也太好了”

    “我爹心軟了”這個秦妙人比之安綺容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就是一朵妖化的白蓮花,明顯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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