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194章 寧爲玉碎
    東宮之中窗櫺緊閉,外面隱隱約約站着無數人影,層層守衛着天下第二尊貴的太子殿下。金徵躺在榻上,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迷離起來,神思中團團濃霧不斷向他聚攏而來,一絲絲彎曲綿軟的黑氣緩緩將他籠罩其中。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腦中卻清明無比。劉芙焦灼的呼喚聲在他耳邊輕響,但他就是睜不開眼睛,眼皮重如千斤難以掀動分毫。

    劉芙緊緊捏着已經空了的青瓷瓶,雖然太子已經告知她這藥的藥性,可看見太子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只能感覺到微弱的呼吸,她還是深深的恐懼。將空瓶藏好,她想醞釀一下情緒,卻發現根本不用。眼圈裏早就已經盈.滿害怕擔憂的眼淚,按照之前與太子約定好的,她大聲叫喊道:“殿下您怎麼了殿下來人啊快來人啊”

    消息一路傳到太極殿,煦文帝面色晦暗異常的端坐在太極殿上,朱大官密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他便不動了,就那樣居高臨下,直直的看着殿上的諸位等着啓奏要事的大臣們,如同在他們頭頂雕樑之上游走的五爪金龍,散發出一股陰鬱威嚴的氣勢。

    “難道朕的太子是任人魚肉的不成”煦文帝一開口,下面一片譁然。李煜身爲百官之首,又心甘情願做衆人心中的老好人,在殷切的目光之中,終於硬着頭皮開口問道:“不知君上所說何事”

    煦文帝掃視衆人,無視李煜的疑問,冷冷喝道:“退朝”說罷,大袖一甩轉身離去。

    一衆官員面面相覷,三五成羣的一路猜測着往殿外走,沈豪揹着手,邁着大步穩穩的踏出太極殿,後面有熟識的官員追趕上前,問道:“沈大人,對此事可有見解”

    沈豪回頭看了錢中信一眼,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太子殿下雖時有酒色之失,但其他方面不乏過人之處,況且太子殿下是王皇后所生,乃是君上嫡子,若是太子出了差錯,實在是”

    周圍頓時有不少人呼啦啦的圍過來,問道:“如何”

    沈豪看了看衆人,道:“易儲必然會引起朝堂大亂,實在不利於穩固我崇南江山社稷,於公於私,本官覺得,都應保住太子。”錢中信向來是油嘴一個,立即問道:“沈大人此言,是覺得太子弒君之罪,另有內情”衆人立即附和。沈豪搖頭嘆息道:“帝王之術,在於權衡,若打破此平衡之局,你們說可該如何呀”

    沈豪的話說的模棱兩可,但衆人自然會往深處去想,太子有了沈家的支撐,正好與惠妃五皇子一脈達到一種平衡相互制約,以至於不讓任何一方勢力過甚,影響到煦文帝自己的皇位。正是歷代君王慣用的穩固江山的計策。但太子不知爲何突然與沈家疏遠,平衡忽然被打破,天平偏向了另一方。崇南的皇子不是身世有問題,就是年紀太小。相當的人選不過就是太子與五皇子之間的可能性最大。衆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緘口不言了。

    煦文帝在東宮下了輦轎,臉色陰沉幾乎能滴出水來。朱大官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眼皮垂着沒有一絲表情。劉芙見了煦文帝,便一把撲到他腳邊,“父皇父皇求您久久太子吧太子是無辜的,太子對父皇一向敬愛有加,決不會做出弒君的事情來,一定有有人陷害太子”

    煦文帝站住腳,看向榻上宛如睡夢中的兒子,問道:“太子如何了”

    劉芙面上一片哀慼,說道:“回父皇,太子殿下這段日子,雖然寢食難安日漸憔悴,但身體並無大礙,可今早芙兒一覺醒來,太子殿下就就昏迷不醒了”劉芙的眼淚不斷從眼眶中留下,音聲亦是無比傷感,卻絲毫不耽誤她陳情於他人。

    太醫令姜行道跪在劉芙身後,頭埋的深深的,暗叫倒黴,他身後還跪着四五個太醫,將頭埋的比姜行道還低,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差在頭頂寫上下官不知道,您問太醫令就好。煦文帝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溜了一圈,道:“你們挨個給朕說說,太子到底怎麼了”

    姜行道整張老臉都抽到了一起,根本不敢擡頭看煦文帝的臉色,推無可推倒也光棍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腦袋就行,別人的腦袋就看別人的本事了。“回君上的話,臣檢查了太子殿下的身體各處,並未發現任何異狀,與常人

    毫無不同。就如同在睡夢中,只不過,難以醒來而已”

    姜行道能坐住太醫令的位置,醫術自然高超,其他幾個太醫幾乎都說姜太醫所言極是。煦文帝冷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行道當然不知道太子是怎麼回事,但他又不能敷衍,說道:“太子殿下應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父皇”劉芙尖叫一聲,“父皇您要相信芙兒,太子殿下問心無愧,決不會焦慮至此這其中定然是另有原因的,求父皇爲太子做主,太子是無辜的呀父皇”姜行道硬着頭皮看着太子側妃跟他唱反調,心中暗自咒罵了一萬遍,表面上還是一副恭敬神色。

    煦文帝死死的皺着眉,沉吟半晌,道:“將這件事,交給惠妃去辦,務必要給朕查清楚”

    劉芙愕然的看着煦文帝。惠妃娘娘雖掌管後宮多年,但東宮遊離於後宮之外,不屬內宮管轄。再說,這件事情,惠妃有重大嫌疑,竟然交給惠妃去辦這難道是君上表明此事與惠妃無關,還是君上對惠妃無條件的信任劉芙以爲這件事情煦文帝會交給儒王處理,可仔細一想,卻也覺得不行,儒王爺雖然得用,可畢竟事關太子,儒王爺一直受朝中老臣排斥牴觸,這件事的確不好沾手。

    錦寰宮。

    沈嘉怡站在高高的小樓之中,望着萬千飛檐和四合天井中忙忙碌碌的宮女內侍,近乎凜冽的風吹打在她面上,腦中清明和混沌交織在一起。從沈氏的死訊傳來的那一刻,她便意識到了。這些年來她不過是一個可悲的渺小的棋子。不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一個棋子,只不過那時她以爲自己有機會苦盡甘來。

    沈嘉怡知道沈家一直在密謀,卻不知道居然是爲了沈皇后的兒子是沈淵嗎原來他們之間早有默契,那她算什麼她是個傻子麼她只是爲了迷惑他人的一縷煙霧嗎在沈家功成名就之時就該心甘情願的消散掉嗎“呵呵呵”沈嘉怡冷笑連連,她是庶女,是衆多庶女中的一個,她在夾縫中悲苦的生長,這些年來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換來的出頭之日,“我不會輕易讓你們得逞的,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哪怕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

    “秋英”沈嘉怡輕緩轉身,已經沒有一絲悲色。換上了往日柔婉溫和的面孔。

    “是,奴婢在。”

    “宮裏紛亂不斷,看來太子的事情不會善了,我心裏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沈嘉怡移步坐在桌邊,目光中滿是信任,“君上讓惠妃娘娘的掌總太子這件事情,定有不尋常之處。秋英,你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我將你當做姐妹一般,我只相信你。”

    秋英擡眸看向沈嘉怡,沈嘉怡眼中滿滿都是擔憂和無助,“娘娘無需如此憂慮,秋英會一直陪着娘娘的。”沈嘉怡點點頭,“太子這件事咱們萬萬不可沾身,沈家從前與太子相交慎密我如今有了九皇子和十五公主,膽子卻越發小了,有惠妃娘娘在,從前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漸漸散了,現在我只想同兩個孩子安然度日。從今天起,你半步都不能離開錦寰宮,這宮裏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要盯緊了,免得有人暗中多手多腳。”

    秋英仔細的看着沈嘉怡的表情,卻什麼異樣也看不出來。道:“娘娘,奴婢不跟在您身邊,實在難以放心”沈嘉怡擡手止住她,說道:“我會注意自己,但我周身的一切只能交給你。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秋英面上難掩擔憂之色,卻還是低頭稱是,見怡妃叫了落雨進來,袖中的手不覺捏緊。

    落雨滿面喜色的跟着沈嘉怡走在園子中,不管爲什麼,總之她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出頭之日,不斷對沈嘉怡噓寒問暖。沈嘉怡微笑着任落雨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心中卻如貓撓般難受,秋英自己待她早就超過了主僕的情分,連家中姐妹的都要差了一大截,可這樣的秋英,原來一開始就是別人安排好的。

    元霜,夏星,秋英,冬至。她也是剛剛纔知道的這四個人,沈皇后的手段果然不能以常理推之。她竟然絲毫也沒有發現秋英有任何異常。元霜已經在李錚身邊慘死,秋英在她身邊潛藏多年,這兩人在明處,剩下兩個人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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