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帶着元正等人回到皇宮,皇上厲正深勃然大怒:
“元正,你想幹什麼?想造反嗎?你讓人殺西昌候之事,朕還沒有同你算賬,你竟然又到敬宣王府上,去鬧騰,簡直無法無天了。
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敬宣王乃是朕的兄弟,如今他已經死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非要讓人劈了他的棺木,你也太不把朕看在眼裏了吧!”
元正本想喊冤,說那幾個黑衣人,不是他派去敬宣王府的,可如今被皇上厲正深一陣噼裏啪啦的訓斥,整個人都懵了。
可姜畢竟是老的辣,元正在朝堂上混跡多年,也算是老油條了,他呆愣片刻,立刻反應過來,急忙跪倒在地,開始大聲喊冤:
“皇上冤枉……皇上冤枉……臣沒有派人殺西昌候,西昌候是死在厲正南的手裏,厲正南爲了顏玉那個女人,纔將西昌候毆打致死,這已經得到證實了,不是嗎?”
“哼!”
皇上厲正深冷哼,片刻之後,擺了擺手,劉公公讓人將武浩與文梁拖了出去。
厲正深踏着四方步伐,走到元正跟前,冰冷語氣說道:
“元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做的事,滴水不漏,朕毫無察覺,告訴你,你做的事,朕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敬宣王的確與西昌候大打了一架,當時也確實很多人看見。
可厲正南他並不昏庸,他與四方諸侯表面看,感情很淡,那隻不過是他做給朕看的,實則他很在意與四方諸侯的關係,所以那晚看似倆人打了很久,可厲正南並沒有下死手。
厲正南與西昌候分開之後,你便派了人,先行到了驛館,在西昌候下榻處,躲了起來。
西昌候回到房間,躺下之後,你的人便對其用了迷香,趁着西昌候熟睡,將其活活毆打致死,目的嫁禍厲正南,是也不是?”
皇上厲正深的話,宛如驚濤駭浪般震驚着元正,因爲厲正深的話,幾乎分毫不差,讓元正覺得厲正深在監視他,亦或者在他的身邊安置了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傳遍了他的全身,額頭冷汗正一滴一滴向下流淌。
“好了,朕若想問罪於你,早就問罪了,也不至於等到厲正南死了之後,纔將此事說出來,不是嗎?”
厲正深恩威並施,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上前拍了拍元正肩膀,後雙手相扶,指了指御書房裏一把太師椅,沉聲喝道:
“坐。”
“臣不敢。”
元正誠惶誠恐,急忙又要屈膝,厲正深再次扶住他:
“唉!元統領,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客氣。”
“那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無奈之下,元正只能再次行禮,有些膽戰心驚地地坐在了椅子上。
厲正深親自爲其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元正面前,溫潤說道:
“來,元統領,今年新進的烏龍茶,你嘗一嘗,如今,厲正南死了。四方諸侯也沒了,朕的江山,以後還要仰仗元統領,你是朕最忠實的臣子,朕今後絕對不會虧待於你的。”
“爲什麼?爲什麼?皇上明知道臣是殺西昌候的兇手,還要眼睜睜望着厲正南含冤入獄,這到底爲什麼?”
元正他不糊塗,他相信皇上厲正深必然對他有所圖。
厲正深再次將茶水遞到元正面前,人畜無害地說着。
元正不疑有他,將茶水接過,厲正深優雅地持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來,擡了擡手,暗示元正喝茶,元正忐忑不安地抿了一口茶水。
皇上厲正深這才嘆了一口氣:
“十年前,朕便曾跟你說過,只要你肯幫朕,朕便會讓你飛黃騰達,所以你從一個新科武狀元,一路晉升到了現在。
這些年,你與你兒子元目做的那些荒唐事,朕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元正聽到這裏,手裏茶杯一抖,差點掉在地上,只聽皇上厲正深又說道:
“元統領勿慌,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來,咱們繼續喝茶。”
厲正深又擡了擡手裏的茶杯,元正忐忑不安地又抿了一口。
只聽皇上厲正深接着說道:
“朕答應元統領的都已經做了,朕希望元統領也能爲朕做點事。”
“皇上想讓臣做什麼?儘管吩咐,只要臣能做到的,臣定赴湯蹈火爲皇上辦到,以報答皇上提攜之恩。”
元正眼眸深邃,不動聲色地詢問着,他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
“不着急,元統領喝茶,喝茶。”
厲正深再次擡起茶杯,三口,倆口,眼見元正手裏的茶,見了底,厲正深這才站起來說道:
“元統領,朕希望你能明白,識時務爲俊傑的道理,如今厲正南已經死了,你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攀附朕,爲朕做事,朕保你一生平安順遂,步步高昇,元統領意下如何。”
元正聽到這裏,他的心“咯噔”一下,有種不祥預感,與此同時,他感覺到嗓子有些不對勁,癢癢的,有點刺痛,可卻在承受範圍內。
未多想,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的聲音詢問:
“皇上可是有什麼要吩咐臣的?直說便是,臣愚鈍,許聽不懂皇上意有所指的話。”
元正話音剛落,厲正深眼眸裏便多了一絲暗色,他從臺階緩緩走下來,站在元正面前,用只有元正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朕就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既然元統領話,都說到這個份了,朕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元統領既然與朕是一條船上的,而厲正南也已經死了,先帝的孩子,只剩朕一人可配做這天下之主。
元統領留着先帝的那封遺詔,也沒什麼用了,不如你就將它,交給朕如何?
一來表達你對朕的忠心。
二來也可減少我們君臣間相互猜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元統領意下如何?”
元正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皇上厲正深的意思,原來厲正深依舊惦記着當年先帝的那份遺詔。
想到這裏,元正狐狸般的眼眸轉了轉,片刻之後拱手行禮說道:
“皇上所言甚是,臣的確應該將那封遺詔,交給皇上,只不過此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臣也垂垂老矣,記性不太好,一時間忘記了將其藏在哪裏,等哪天想起來,自然會交給皇上。請皇上放心。”
“忘了?好一句忘了,既然如此,元統領也就將其永遠爛在肚子裏吧!朕從今往後,不會再過問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