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我剛纔說的張青弦。”聞伊把西蒙放在嘴裏嚼了嚼，“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我不知道。”馮海斌搖了搖頭：“我只負責聽令辦事拿錢，其它的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以內。”
聞伊冷笑着扯了下嘴角，沒跟他較勁，反而換了個話題：“是誰通知你把李文和鄭林殺人滅口的？”
“是西蒙。”馮海斌這次倒是老實回答了：“那天你們搜查了雲湘飯店，我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沒過多久，西蒙給我發消息，想我立刻將這兩個人處理掉，我就跟他們打了個電話，將人約到蓮花山。”
聞伊說：“你是從背後襲擊他們的，幾乎是一擊即可，顯然這兩個成天惶惶不可終日的通緝犯非常信任你，大半夜跟你見面，竟然連一點戒備也沒有，看樣子你跟他們的關係應該很密切纔對啊。”
馮海斌哽了一下，一時間沒敢吭聲。
“怎麼，逃跑的這兩天，還沒想好口供？”聞伊笑了兩聲：“你殺害李文和鄭林，已經證據確鑿，這殺人犯的罪名怎麼說也是跑不了的。”
她挑挑眉：“你是不是覺得只是殺兩個通緝犯，這算是爲民除害了，對吧？”
馮海斌垂下眼瞼，像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你年紀不小，還挺天真。”
聞伊譏諷的笑了兩聲：“你認識西蒙，又跟販毒案的在逃案犯關係密切，警方在你超市的倉庫裏搜出大量的軟毒品和假證件，無論是哪一條，你都在劫難逃，我們大晚上跑來審你，不過是想通過你瞭解下張青弦，就算你不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眼下的證據足夠給你們定罪了。”
馮海斌依舊保持沉默。
“李文本名李學明，東北魯山市人，老家靠近邊界，魯山縣跟另一個國家相鄰，他母親是正是這個國家的人，年輕時跟李學明的父親相戀，隨後未婚生下他，結果沒結成婚，他母親就跑回國了。”
聞伊淡聲說：“你們都以爲他是外國人，其實他只是有點外國血統，他父親從小帶着他在南方地區打工，張青弦回國經營自己的犯罪王國，他就是張青弦在臺海發展的團伙之一，他大多隱在幕後操控，本人極少露面，算是張青弦的心腹之一。”
馮海斌倏地擡起頭，看了眼聞伊，表情有些詫異。
“你以爲用了假身份，警方就查不到了？”聞伊嗤笑一聲，繼續說：“鄭林原名鄭貴林，今年48歲，清流市人，他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叫鄭國林，只是早年失蹤，傳言是外出打工跟一個女人跑了，前些年還時不時寄些錢回家，直到他父母雙雙去世。”
她頓了下，接着又說：“他一直用鄭國林的身份證在外面爲非做歹，估摸着他的哥哥恐怕也不是真的失蹤了，他在臺海紮根多年，應該是張青弦最早發展的犯罪成員，直接見過張青弦，否則張青弦不會讓他進京，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馮海斌嘴脣微微顫抖：“你們既然都清楚了，何必還來問我？”
馮海斌神色微動：“你們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張青弦耗費10年搭建的據點，接連被我們連根拔起，京都估計是他最後一個據點了，跟你們打交道多了，自然就能知己知彼。”
聞伊笑了下：“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也不用心存僥倖和破罐子破摔，張青弦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老實交待罪行總比死鴨子嘴硬要強，中國的法律還是很講究坦白從寬的，萬一能立功，還能減刑。”
馮海斌有些猶豫，糾結了足足有5分鐘，才吞吞吐吐的開了口：“我跟西蒙是6年認識的，我在澳門輸了錢，他當時借了我三百萬還高利貸，我急着翻身，就想綁個富豪幹票大的，但他阻止了我，說風險太大，容易翻船。”
聞伊唔了一聲：“所以，他帶你回了京都？”
“對。”馮海斌說：“來京都之前，他帶我去了趟美國紐約，跟我提到了他在美國的產業和生意，他正在負責將這些生意擴展到國內，讓我協助他，那時候我正缺錢，成天就一門心思想要搞錢，當即就同意加入。”
聞伊看了眼秦朗，當初襄州網貸案中，張青弦也曾帶着晏羣英前往美國紐約，向晏羣英展示了“x”組織的利益鏈，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也有這個待遇？
馮海斌繼續說：“我到京都時，他在這裏的生意就已經有了規模，從非法組織賣淫、販毒到拍攝淫穢視頻，規模很大，經營的也很隱密，基本不用我做什麼，最初的時候他只是讓我幫忙盯梢。”
“盯梢？”聞伊納悶：“盯什麼？”
“就是他各個生意的負責人，比如說你們知道的凍品市場和雲湘飯店等地方，他不定時讓我跟某個人，一盯就是兩個月左右，他說怕這些人生了外心，要以防萬一。”
馮海斌說：“直到3年前，他才讓我在雲湘飯店下面開了個小超市，會在店裏放點貨，偶爾讓人來店裏來貨，我基本沒幹過什麼別的事兒，不過去年他讓我去臺海市待了三個月。”
“去幹什麼？”
“也是盯梢。”馮海斌小聲說：“他說那幾個人是他的新生意，也是新找到的寶貝，最多再過兩年，我們的生意就更邁進一個新階段了。”
聞伊翻出杜如風等人的照片：“是他們嗎？”
“對。”馮海斌臉色微微一變：“我聽說他們都被抓了，西蒙爲此發了很大的脾氣，還說一定要報這個仇。”
呵，報仇？
聞伊嘲諷的笑說：“他現在恐怕只有夾着尾巴逃跑的份了，還有能力報仇嗎？”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背後還站着美國最厲害的黑幫組織。”馮海斌本能的爲張青弦辯解：“你們不要太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