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知說完,秦澤陽便拎着喬恩從一側的船艙走出來。
看到喬恩那張蒼白的小臉,已經隱隱有冷汗從他額頭滲出,顯然痛苦不已,喬綰瞳孔一縮,“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這可不能賴我們。”
秦冽知說道,“從病房把他帶出來的時候,這小鬼就半死不活的,一副要昇天的樣子。”
喬綰仔細觀察了一遍喬恩全身上下。
確實沒有被打或被虐待過的痕跡,既然如此還臉色這麼蒼白,那就只剩一個可能,喬恩發病了。
“把孩子給她,要死也死在她自己手裏。”
省得在他們手裏不小心嚥氣了,這個娘們又賴到他身上,歇斯底里不依不饒,到時候不好辦事。
“恩恩。”
喬綰接過孩子,見他閉着眼睛,擰眉拍了拍他的臉,“恩恩?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咪。”
喬恩迷迷濛濛地睜開雙眼,只覺得眼皮像是有千金的重量。
“媽咪,我好睏呀……”
還有一點他沒說,他還好痛,好難受,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但看到喬綰擔憂地神色,喬恩決定自己忍一忍。
可他蒼白的小臉,還有不停往外冒的冷汗出賣了他,喬綰眼中劃過心疼,“恩恩,你稍微忍一小下,媽咪現在就帶你回醫院,馬上就不會難受了。”
“回什麼醫院?”
聽見喬綰的話,秦冽知從船艙後方走出來。
反正這個女人已經認出來他的身份,他再躲躲藏藏的沒意思,索性直接露面。
他惡意滿滿地盯着喬綰,看着她爲喬恩擔憂,不由得有些暢快,“不管你這個兒子死不死,你都休想再離開這艘遊輪,你們母子倆就在這裏一起去見閻王吧!”
聞言,秦澤陽第一個驚住。
他連忙看向秦冽知,“什麼意思,你要殺了他們倆?”
“怎麼?你不敢?”
“這可是兩條人命!”
若是殺了人,他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一想到以後要過上滿世界被通緝只能停逃亡,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的生活,秦澤陽就滿身心的抗拒,“不行,我不能殺人,我不想逃亡,也不想坐牢!”
“你他媽的慫包!”
秦冽知一腳狠狠地踹過去,“你這幾個月乾的那些事,難道不會判刑?!還差兩條人命?!”
一樣都已經犯罪了,多個殺人罪也沒什麼了。
反正,這貨早已經是個在逃罪犯。
聽見這話,秦澤陽像是醍醐灌頂,怔怔地癱倒在地,又被秦冽知踹了一腳也不知道躲避,一臉的灰敗和絕望。
他才二十多歲,按說應該是最風光瀟灑的年紀,人生卻已經徹底毀了……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母子的忌日。”
秦冽知陰毒的視線掃向喬綰,“我讓這個小鬼陪着你,好歹你黃泉路上不會孤單,你就老老實實地去吧!”
說完,他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事先準備好的毒。
“你先喝,我讓你兒子多活一會兒。”
秦冽知走到喬綰面前,看着她難看的臉色,笑了,“你害得我爸進了監獄,我眼睜睜看着卻無能爲力,現在我只能讓你兒子親眼看着你喝下毒藥,眼睜睜看着你毒發身亡,讓他體會一下我的心情和滋味!”
真不愧是耗費他這麼久時間纔想到的辦法,簡直妙絕。
“媽咪不要……不要喝!”
“恩恩,放心吧,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喬綰掃了一眼遞到面前的毒酒,將喬恩往身後藏了藏。
秦冽知卻囂張地笑道,“不,你們都別想沒事!”
他步步緊逼,喬綰擰眉,忽然道,“我喝可以,但是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現在是我刀俎上的魚肉,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爸入獄先不說是他咎由自取,至少他入獄了你卻安然無恙,你不是要公平報復?那就應該放了我兒子。”
喬綰說着,見他沉默,乘勝追擊,“你只要答應將恩恩放走,讓我看着他回到安全的地方,我就喝下毒藥。”
這樣纔是最公平……呸!公平個錘子!
她一條生命能跟秦文海那個敗類的牢獄之刑相提並論嗎?
秦文海好歹還活着,她卻要毒酒穿腸,直接喪命。
“你可別給我耍花招。”
秦冽知猶豫地看着她。
畢竟他的仇恨都是在喬綰和秦冽行的身上,多一具屍體他處理時就更容易被發現。
萬一被發現了,他還怎麼找下一個目標秦冽行報仇?
“事關我兒子的命,當然不會耍花招。”喬綰神情嚴肅,眼神堅定。
盯着她看了半晌,秦冽知點了點頭。
“行!”
隨後吩咐一旁的秦澤陽,“你,去把這個小鬼帶到岸邊,我在這裏看着這個女人。”
他們兩個人一人看着一邊,正好不會給這個女人耍花招的機會,而且能讓喬綰自己主動喝下毒藥,還能讓他省點心,否則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得怎樣逼迫才肯乖乖就範。
秦澤陽幾乎沒有猶豫,抱着喬恩就轉身要離開。
喬恩蒼白着小臉,想反抗卻提不上力氣,只能擔憂地看着喬綰。
“恩恩,到了岸上想辦法好好保護自己。”
喬綰叮囑了一句,隨後看向秦澤陽,“你可以把他抱走了。”
“媽咪……媽咪!”
下一秒,喬恩就被秦澤陽一把捂住嘴,拎着下了遊輪。
“人也給你送走了,現在你可以喝了吧?”
秦冽知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把刀,抵在喬綰眼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身手很好,我可能打不過你,但我手裏的刀可不會長眼。”
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女人很能打,他落單在她面前可不一定能討到好。
所以,他得拿出點震懾性的武器纔行。
喬綰眉尾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看來秦冽知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蠢。
“喝!”
秦冽知的刀子抵上她的脖頸,一着不慎便會血濺當場。
喬綰眸光沉了沉,依言將毒藥接過來,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她將空杯子倒過來在秦冽知面前晃了晃,“空了。”
“算你識時務!”
秦冽知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刀子還是保持現狀沒有動,口中道,“等你什麼時候開始毒發了,我自然會把刀子拿開。”
現在還沒毒發,以免這個女人找他麻煩。
“隨便。”
喬綰不以爲意。
秦冽知緊緊盯着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