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 >016.“say hello”
    擡手抹了把臉,指尖鮮紅一片,我感到胃裏頓時翻江倒涌起來,趴在一旁吐的撕心裂肺.

    “真真你沒事叭!”

    曹行拍着我的背,他下手很輕.

    本來就沒喫什麼東西,現在又像這樣止不住的嘔吐,我只覺得胸腔裏漫延開來一股子鐵鏽味兒,嘴裏也開始嘔出血絲.

    操蛋的,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就像暈車一樣,不受控制的反胃.

    周邊恰好有巡邏的保安,他們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將病患都遣散開來,並叫來了護士長.

    我接過顧格遞來的紙巾使勁的擦着臉上的血,只覺得臉上的皮膚都被摩的火辣辣的疼.

    “夠了!”,江陽抓住了我的胳膊.

    可心裏還是覺得噁心…我身上沾染上了那個人的血…如果當時不是有人向後拽了我一把,估計那本就離我咫尺之間墜落的人會直直的砸在我的身上…

    想到這裏,我心裏止不住的後怕,詢問顧格是誰在關鍵時候拽了我一把時,顧客朝着不遠處指了指.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的是302那個男人,他微長的頭髮隨意的用皮筋扎着,此時正筆直的站在那裏,指尖夾着一根才點燃的煙.

    許是注意到我在看他,男人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看見他彈了彈指尖的煙火,隨即朝着我走了過來.

    “嚇着了?”,男人駐足在我面前,呼出口煙霧.

    說沒被嚇着那是假的,試問誰能接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摔的腦漿迸裂的樣子……活了二十四年,我頭一次見着這樣的情景,估計要是心理素質再弱雞一點的話,我可能會當場暈倒.

    “剛纔謝謝你幫我.”,我說.

    “不客氣.”,男人擡眼笑了笑,扭頭被保安叫了去.

    我看見把他叫去的保安掐滅了他的煙,對他進行着思想教育,我也瞥見他的胸牌——‘74’號病人,李羈陽.

    名字跟他人的性格氣質全然不同,倒是個大氣豪派名,一聽就傲意飛揚,但他本人卻是一副頹廢大叔的邋遢樣兒.

    “先去坐會兒吧.”,顧格攙着我往值班室走.

    我感覺整個人都是虛的,胃裏翻江倒涌的感覺還在,仿若下一秒就會把內臟全部吐出來似的.

    值班室的護士姐姐爲了倒了一杯水,之後就出值班室忙去了.

    我感覺還沒怎麼緩過來,剛纔的情形就像膠捲一樣一幀一幀的在我腦海中循環播放,我想,這可能會成爲我一輩子擺脫不了的陰影.

    同時也覺得這不單單只是個墜樓事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或者心理作用,我看見那個人脖子後擰嘴巴冒着血沫星子時,嘴巴里呢喃着什麼……就好像,他是在找我申冤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和想法,但當時我已經全然被嚇蒙了,根本顧不得他到底是不是在沒斷氣之前在跟我說着什麼……

    值班室裏的窗戶投着光,不站起身的話看不全庭院的景色,我不想去關心那個現場,畢竟我是才從現場出來的人.

    “一天不到死兩個,咱院是被下咒了嗎?”,江陽靠坐在椅子上,隨意的搖轉着轉椅.

    “這得看個人是否把它理解爲巧合與否了.”,顧格站在門邊,眉目暗愁的看着庭院裏的情景.

    “可能這要看吳真是否要把這理解爲巧合了,”江陽悠悠的看着我:“昨天死那人是給你準備的su

    p

    ise,今天這人又是照着你砸的,狗血肥皂劇都不敢演的—巧合?”

    得,說是巧合還真有點巧合,但這個巧合仿若是專門爲了我而準備的.

    幾人在值班室裏面面相覷,直到護士長推門而入,她站在門口保持良久的沉默,但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她要幹什麼我不得而知.

    “吳真你出來一下.”,護士長說着,頭也不回的朝着院子裏走去了.

    我不清楚她喊我的目的,但去了就知曉了.

    放下水杯跟着她到了院子裏,此時那個跳樓身亡的男人身體上已經掩蓋了一塊白布,布料已然被鮮血浸溼.

    周遭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疏散開了,此時院子裏只剩護士長,幾個保安護士,還有我們.

    “有什麼事嗎?”,我問.

    雪勢依舊未減,口脣呼出熱氣的同時又吸入一口冷氣,迴旋的雪花溼了人的鬢角.

    “跳樓這人你認識嗎?”

    我第一次見護士長像這樣深沉和認真,所以大致明白了這件事情不簡單.

    “不認識.”我搖頭.

    “你跟院裏的哪些人有淵源?”,護士長又問.

    “看我不爽的很多.”,我答.

    護士長明顯不悅的看了我一眼,蹲下身掀開了掩蓋屍體的白布.

    保安已經將屍體怪異的身體姿勢擺平,映入我瞳孔的是怒目圓睜的眼——那人死的並不安詳,浸蠻紅色液體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恐.

    “曹行別看.”,我頭也沒回的說着,目光卻不由的落在那冷硬之人的身上,我揣測着他生前最後幾分鐘的遭遇.

    腦海中像是有一根緊繃的絃斷裂,思維意識中有什麼東西如洪水猛獸般破籠而出.

    我愣在原地不知作何下一步動作,胸腔是熾熱沸騰的,但心裏卻是從未感受過的平靜.

    “看看這個.”

    護士長把一張被紅色液體浸溼的牛皮紙條遞給了我,我定了定神,看清了紙條上用濃墨寫的潦草的字跡——‘WhiteMag

    oliadecayedi

    thewithe

    ed

    ose.’

    署名處寫的‘sayhello,致吳真”.

    江陽漫不經心的看了看紙條上的文字,悠悠的開口道:“白木蘭在萎靡的玫瑰中腐朽,看來留字條的人還是個浪漫主義.”

    “文字遊戲罷了,”我把紙條還給了護士長,想必這張紙條是在死者身上發現的,不然護士長也不會把我叫出來.

    “我確實不認識死者,也跟他沒什麼交集,這張字條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說.

    護士長看了看我,隨即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沒你事了,你們都會宿舍待着去.”

    “報警吧.”我說,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而且可能還會再死人,心裏不好的矛頭讓我把思維牽到了曹行所說的那個‘仙女姐姐’身上,會不會這次跳樓的死者也會跟她有牽連.

    “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儘管管好自己.”,護士長冷眼瞥着我,示意保安把屍體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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