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女孩渾身熱的緊,難捱的緊皺眉頭,沒一會整張臉便縮成了一團,可憐巴巴的在被窩裏蜷縮着,是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動作。
帝澤抿了下脣瓣,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才能減緩女孩的難受,只能不時的回眸看向門口。
水月去熬藥了。
……
不知何時,洛夏從昏迷中半醒了過來,意識模糊間,她摸索着將手撐在牀上,努力讓自己半坐起來。
卻見下一刻眼前出現一道頎長身影,少年見她醒來,慌亂的想要擡手扶住她的肩膀。
熟悉的氣息撲面,洛夏下意識便想要抱住對方,卻在無力擡手的那一刻,眸光微微怔住。
腦海中驀的回憶起少年第一次見她時的模樣,冷漠到不近人情,口裏說着刻薄的話,甚至連紅紗都未掀開。
心尖升起的溫熱在一瞬間降了下去,洛夏偏頭,讓自己的身子不觸碰到對方。
眉眼間情緒冷淡,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不勞煩太子了。”
“……”
雪白指尖在空中頓住,帝澤望着女孩精緻眉眼,眸底的光一寸一寸的破碎,直到最後漆黑一片,歸於平靜。
慢慢收回手,他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不再有動作。
見狀,洛夏輕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條快熟了的魚,渾身滾燙。
要是再不降溫,怕是要傻了吧。
閉起雙眼,洛夏思緒有些混亂。
呵。
假惺惺的裝給誰看?
一開始是他扔下一紙協議,將她送的平安符隨意扔在桌底,在她落入湖中後只一句話便將她打發,更是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她髒,羞辱她。
這時的好意算什麼?
愧疚嗎?補償嗎?
拽了拽被角,洛夏察覺到周邊沒有動靜了,慢慢睜開眼,誰料下一瞬對上了帝澤的視線。
他長睫下的眼眸剔透漂亮,仿若含着冰晶一般,細碎瀲灩輕閃,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洛夏被嚇了一跳,蹙着眉嘀咕:“跟個鬼一樣。”
聲音很小,但在安靜的房間裏還是能被帝澤聽到。
他先是愣了一瞬,接着不由低眉笑了笑,輕柔笑意在眸底化開,一貫的淡漠不復存在,此刻只餘淡淡的溫熱。
但這溫柔在洛夏眼裏便是做作。
應該是帶了主觀情緒,她現在怎麼看帝澤怎麼不順眼。
面色冷了幾分,洛夏平淡道:“太子若沒什麼事,就請離開我的房間。”
“我……”
帝澤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望着女孩冷漠神色,最終還是沒說出口,默默站起身,走在門口時,低低說了句:“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
洛夏要被氣笑了。
她擡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坐起來冷聲道:
“太子明日也不必來,你我以後便形同陌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