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豈不是都要餓死在這裏?”
“爲什麼不再送食物?”
“這跟那女孩有什麼關係?”
……
雲姐面色陰沉,“我曾經努力爲大家謀得的福利,全都因爲這個莫慈功虧一簣,她就是個災星,我打她,難道不該?”
衆人不說話了。
一想到莫慈的到來,徹底改變了繁榮號以及他們這些人的生活,雲姐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不過是打了莫慈幾鞭,如果莫慈服軟向她求饒,她或許不會下這麼重的手,可偏偏莫慈倔得像頭驢。
她冷冷地瞥了莫慈一眼,衝圍觀衆人一揮手,“大家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有人忍不住問了,“雲姐,如果鳳凰城不再送食物過來,我們以後怎麼辦?”
“我們囤積了很多食物,夠我們喫上一陣子的,方法可以慢慢想,大家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餓死的,至於莫慈,她屬於下等倉。”
話說完,她拿着鞭子揚長而去,其他人都陸續散了,只剩下莫慈孤零零地蜷縮在甲板上瑟瑟發抖。
莫慈緩了很久,纔有力氣爬起來。
“我來了,我來了。”查美靜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她循聲望去,便見查美靜手裏提着一個藥箱,和小虎兩人大步朝她這邊跑來。
“我從醫務室偷偷拿來藥箱。”查美靜說着,把藥箱塞給小虎說:“放到我的畫室去,然後回來幫我的忙。”
小虎點點頭,提着箱子快步跑開,不多時又跑回來。
兩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莫慈起身,一路將她扶到畫室裏。
“我還要回廚房幫雷哥的忙,被他發現我不在,我就死定了。”小虎神情急切地說。
查美靜衝他擺擺手,“你快走,這裏有我。”
小虎前腳走出畫室,查美靜就將門反鎖,然後扶着莫慈在沙發上坐下來,幫着莫慈把沾着血的衣服褪下,她打開藥箱,拿出消毒用的藥水、外用藥、紗布等東西,瞥見莫慈後背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雲姐這一次下手有點太重了。”她用手背擦掉眼淚,儘可能小心地幫莫慈處理傷。
莫慈咬牙忍着,疼出了滿頭的汗。
傷口包紮好,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我回房間。”
查美靜拉住她,“你就留在這裏吧。”
“如果雲姐發現我沒回下等倉,她會找你麻煩的。”
“我不怕她,你就留在這裏,方便我照顧你。”
雲姐在甲板上的那一番話,讓莫慈意識到從她來這裏的第一天起,雲姐就已經視她爲眼中釘了,雲姐哪裏是爲張寬出頭,分明是找個藉口打壓她,如果查美靜跟她走得太近,肯定會被她連累。
她堅持要走,查美靜勸不住,只得將她送回下等倉。
一進門,屋裏一股血腥味,地上還有一大灘血漬。
查美靜自發地去衛生間找來抹布,蹲在地上清理血漬,莫慈趴在牀上,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她。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不怕雲姐發現嗎?”
查美靜擡頭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因爲你是燁哥哥的朋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莫慈心口處微微一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查美靜清理完地上的血漬,讓房門開着通通風,自己則在牀邊坐着,一直守着她。
她迷迷糊糊睡過去,做了一連串光怪陸離的夢。
夢裏,她被一羣怪物追,她不停地跑,直到跑得沒有一點力氣,眼睜睜地看着怪物一擁而上,尖利的獠牙一口一口地撕咬着她的皮肉。
她驚醒過來,猛地一動,扯痛了後背的傷,她倒抽一口氣,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房間內光線昏暗,已是夜了。
過了一會,她隱隱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神經立刻緊繃起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她的房間門口。
她瞪大眼睛,警覺地盯着門。
‘吱嘎’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快速閃進來,關好了門,那人才把燈打開。
看清來人是查美靜,她鬆了一口氣。
“起來喫點東西。”查美靜端着一碗湯走到牀邊。
莫慈慢慢悠悠地爬起來,伸手接過查美靜遞來的湯。
查美靜壓低聲音說:“這是雷哥偷偷給你熬的,很補元氣的。”
“幫我謝謝雷哥。”
……
接下來的幾天,查美靜每天都來給她送飯,雖然時間不太固定,但一日三餐一頓都不曾少過,每隔一天,查美靜還會帶來藥箱幫她換藥。
一週後,莫慈已經可以自由活動。
這天,查美靜趁着來給她送晚飯的空當,偷偷把藥箱提來幫她換藥。
“雲姐最近在幹什麼?”她好奇地問。
查美靜說:“她在統計食物,我聽說把儲藏室的囤貨都算在內,也只能再挨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大家都要餓肚子了。”
“我記得儲藏室中有很多囤貨,應該能撐兩個月。”
這艘遊輪上沒多少人,如果能夠做到食物均勻分配,兩個月絕對沒問題。
查美靜幫她塗了藥,換上新的紗布,撇着嘴說:“我看一個月都夠嗆,雲姐頓頓都不能少了肉,而且她正餐堅持要一葷一素一湯。”
“其他人呢?”
“除了正哥和小綰,基本上都在喫大鍋飯了。”
“大家怎麼看待雲姐的做法?”
“當然是敢怒不敢言了,雲姐身邊的那兩個大漢兇得很,只要他們還在雲姐身邊,就沒人敢招惹雲姐。”
“這周也沒有食物送來?”
查美靜嘆口氣,把藥箱收拾好,無奈道:“沒有。”
莫慈心頭微微一沉,她知道這是摩根故意所爲,她一來就斷了這裏的物資,無疑是想讓她成爲衆矢之的。
“你們是不是都相信雲姐的話?”
查美靜苦着臉,無精打采地說:“大多數都相信,畢竟確實是你來了以後,鳳凰城就不再供給我們食物了。這裏的情況你應該已經很清楚,我們根本就出不去,與其說我們受到鳳凰城的救援,不如說我們是被囚禁在這裏的犯人。”